“我,我,”小伙计戴森的脸红得像树上熟透了的苹果,“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牧师告诉我们,有**是一种罪过。”
“哦?”西蒙放下木酒杯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是个如此虔诚的信徒啊!”
“说实话,其实我也挺想和他们一起去玩的。但是我知道,远方一定有一个同人间天堂一般的安乐乡在等着我。”小伙计戴森说到这里,眼睛里都绽放出了希翼的光芒。
“什么安乐乡?”胖子喝了一大口果酒,有些燥热地解下了厚厚的包头巾。
“这是我听一个吟游诗人讲的。我后来决定加入商队四处游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故事,”小伙计戴森清了清嗓子,在酒馆墙壁上不断跃动的火光照耀下缓缓讲述了起来,“传说有一块处处是奇迹,得到了上帝和圣人降福的土地,那里房子的墙壁是用鲑鱼和狼鲈堆砌成的,椽子是用鲟鱼做的,铺就屋顶的不是干草,而是培根和香肠。”
“我的上帝,那不是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把自己的房子吃得面目全非,然后无家可归了么?”胖子用食指叩打着油腻腻的橡木餐桌,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会,因为他们的大街上到处是插在铁叉上自己转着翻烤的肥鹅,到处是摆好的铺上精致的白色餐布的餐桌,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免费坐下来大吃大喝,这样就不会有哪个人会蠢到去吃自己家的房屋了。”小伙计戴森在酒精的作用下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不过看样子异常地亢奋激动。
“主啊,这可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好地方。”胖子举起木酒杯,打了个酒嗝。西蒙看到胖子那宽大的酒糟鼻变得同马戏团的小丑鼻子一样红。
“当然,那里还有一条葡萄酒溪流,一半是优质的博纳红酒,一半是上乘的拉罗谢尔和欧塞尔白葡萄酒,上面还飘着会自行舀满酒的金质酒杯。最奇妙的是,那里的历法简直就是为了享乐来制定的,每天都是周日,每天都是过节,每二十年才有一次封斋期。”说到这,小伙计戴森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低劣蜜酒,一口将其饮尽,咋吧着嘴,仿佛口里的蜜酒变成了安乐乡溪流里流淌的红酒。
“另外,吟游诗人还说,那里每周会有三天下雨,不过下的不是简单的雨,而是热腾腾的猪血香肠。在那里,钱没有任何用处,田野里到处是无人拾取的装满金币的钱袋。哦,对了,那里所有的女人都非常漂亮,每个男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性,当然,每个女人也可以选择他们自己喜欢的男性,所有人都是倍受尊重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小伙计戴森感觉自己越说越对这片充斥着了饥饿和不公的土地感到失望。在西蒙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讲出了广大农民们最朴素的生存诉求的故事。
“哦!美人,想必米勒和加布里埃尔现在就在奇妙的安乐乡里了吧?”胖子自顾自地说着,又喝了一口闷酒。
“就算真有这么个地方,就以这些愚昧的人这么喜欢随地大小便的德行,不出一个星期,地上就铺满粪便了。”西蒙倒是撇了撇嘴。
“安乐乡的毛呢商人十分善良,每个月都会免费分发各种新衣裳,甚至有珍贵的紫罗兰色染布做成的长袍,上好的羊毛衫,甚至是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绸。”小伙计戴森拍了拍自己身上满是补丁和污秽的破亚麻布短袍和已经穿戴了很久没洗过的绿色兜帽,晃了晃脑袋。
胖子有些醉了,只是用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戴森,期待他接着往下讲。小伙计戴森觉得口里有些干燥,但是酒杯里没酒了,干脆自己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吧台,请酒馆掌柜再帮他在柜台后面的大木酒桶里舀一杯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