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禁忌之术,自然意指不得擅用之术。
因为这类术数的共同特点,便就是难以控制威力,更难以保证会有怎样的施术代价,以及施术的后果。
列为禁忌,定有其道理。
如果用之不善,必将害人害己,倘若用之不妥,亦必将害己害人。
爷爷曾一再告诫我——
授我禁忌术数,教我血祭之法,用意不是让我拿来滥用的。
更多的……
是要多一分了解,多一分掌握。
只有这样,当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时,才能更好的明白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情,又该怎么样去化解,当然……前提是还有化解的余地!
这话,我虽然记在了心里,但却没能够规矩办到。
不知不觉间,我前后已多次施展禁忌术了。
更甚至……
渐渐凭此为了依仗!
这当然不是好事,就拿耿小毛来说,绝对是我平生之中,错的最离谱的一件事。
但有些时候,确实也是没有办法。
比如当时,不那样做,便救不了耿小毛的命,比如现在,不这样做,便也救不来袁德义的魂,尤其还是,我丢失了魄载魂身,没法自如施法施术、踏穴走阴步罡的情况下。
我……
只能这样做。
他袁德义没有选择,我也同样没有选择。
持紫色符纸,又咬破指尖,凭肉身精血施法作符,一笔勾勒符头为“鬼”字,一笔描绘符胆为“兵”字,作画驱使符咒为号令,书写缚灵法咒为载体,再落符脚“五方鬼神”敕封阴灵,如此方乃符成!
符成——
霎时阴气逸散,紫光朦胧氤氲!
落成鬼符,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精气精血透支过甚,对我自身也造成了损伤负担。
“我要施术了!”
“你准备好了吗?”
轻声喘气,我与他询问。
“请……”
“小先生动手吧!”
袁德义重重的点了点头,应声回答。
持鬼符在手,凝重严肃表情,我口中快速呢喃,猛地微睁双目,沉声低喝:“敕!”
顿时间,紫光大盛,迅速将袁德义的阴灵之身笼罩。
缕缕紫光融入阴身,重凝魂魄之体,鬼符更是深深烙印他的魂魄里。
不多时,藏魂灯彻底熄灭。
床上人已经断气。
“哈……”
最后一口殃气缓缓吐出,既腥又臭,呈现诡异的幽绿之色,乃是人体积攒一生的污秽剧毒之气,且具有殃煞。
袁德义所吐出的殃气,尤其的浓郁诡异厉害。
身为屠夫,他作过太多杀业。
再加上家传杀生尺刀,无头冤魂厉鬼纠缠,所积殃煞极为恐怖。
我退后脚步,与他拉开距离,更用手掩住口鼻,不敢吸入一丁半点的殃气。
窗户已经打开缝隙。
绿色殃煞盘旋,绕了一圈儿之后,从窗户缝隙飘出。
我皱着眉,始终紧张警惕。
果然……
“叮铃铃——”
就在殃煞离体之后,高脚阴兵拘魂不成,便索性进了袁德义家中,前来一看究竟。
不停退后脚步,一退再退。
我被逼到墙根角落,而在我的面前,这不大的房间里,此时此刻已经挤满了高脚阴兵,它们高大体型几乎贴着房顶,一个又一个身影,更是几乎挤了个满满当当。
阴气逸散,阴雾氤氲,那股子阴寒透进衣服,更像是透进了骨髓。
我没有看它们,我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