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时辰,心里有些疑惑,但积压了不少开张的事情还没处理便不再多想,坐在桌案旁认真规划计算。
直到半夜,依然不见殷珏回来的迹象,她放下笔,问阿蓼:“大公子还没回来?”
阿蓼抿了抿唇,行了一礼,道:“大公子回来了,只是……下午看过大夫,身子不大爽利,怕扰到夫人休息,便宿在别处了。”
“身体不舒服?”玉歆关心道,“怎么回事?”
“染了些风寒。”
玉歆思量片刻,道:“我瞧瞧去。”
她起身让阿蓼带路,拐去东院一间厢房,远远便看到屋内映着火光。
阿蓼前去通传,小童行舟随阿蓼一起出门,给玉歆行礼,道:“夫人,大公子病了,怕传染给您,夜深了,请您回吧。”
“这不行,”玉歆坚持道,“他病了,我怎么能放心睡下。”
一跨进门便是热气扑面而来,药香味无处不在地钻进鼻孔,浓郁到有些呛人,玉歆压了压呼吸,放轻了脚步,走近床榻,看到殷珏正面色苍白地昏昏睡着。
他眉头皱成山川,神色痛楚。
玉歆问道:“大夫怎么说?”
“受了凉。”
玉歆反问道:“就只受了凉?”
行舟讷讷点头。
玉歆又问:“大公子今天去哪儿了?怎么受了凉?”
行舟支支吾吾,一时不敢说话,眼神往虚处一瞥,玉歆觉察到什么,看向阴影处,这才发现,钱婆婆正站在角落里,一双眼睛有如鹰隼一般,凝视和观察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这钱婆婆的眼就是老祖宗的眼,若是她今天听殷珏的话,没进来,恐怕明天就得被叫去老祖宗那里问话。
钱婆婆见玉歆发现了自己,露出笑容:“夫人,这里有我们照顾着大公子,您身子也弱,若也病了,怎么了得,您先回去歇息吧。”
玉歆摇了摇头,只道:“凤棠病了,我得顾着他。”
钱婆婆眼神闪烁,那不达眼底的笑意才真正在一张苍老的面容上绽:“那好,便麻烦夫人了。”
钱婆婆帮衬着玉歆照顾殷珏,给高烧不退的殷珏擦拭身体,饶是玉歆小心翼翼,两人也多有碰触,钱婆婆在一旁看着,心下明白了些什么。
等殷珏神色渐渐平静,钱婆婆方道:“看大公子情况稳定许多,我先回去同老祖宗回个话,免得她老人家忧心。”
“麻烦钱婆婆。”
送走钱婆婆后,玉歆回头问行舟:“大公子怎么受的寒?”
行舟摇了摇头,在玉歆面前如实说:“今早上去铺子的时候便开始咳嗽了。”
这么说是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