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她本就不是深宅大院里的娇花。
只是这朵霸王花一本正经的向杜凝云说:“只是姑娘,虽然我来伯府用的是假身份,可我是却是北疆那边的良籍,如今你让我回去,还是犯错了回去,只怕将军要罚我自己滚回北疆了。”
“你这是想赖上我了?”杜凝云掩唇儿笑。
“我倒是想。”蕙儿抿抿嘴儿,心道:若我是个男人,能赖上姑娘,那里还用奋斗什么?姑娘的嫁妆随便拿一抬出来,都够她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蕙儿想着,低声道:“我爹原是流放的北疆的人,在北疆才娶了我娘,没几日便死了。留下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却在我七八岁的时候累死了,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恰好有暗卫寻小孩子,我就稀里糊涂的进去了。只是我天赋不够,虽然跟着练,却多是在军中打杂、跑腿。”
蕙儿说着,忽然抹了把脸上的泪,说道:“我越扯越远了。姑娘,我小时候我娘一直和我说京城是个富庶的好地方,要我嫁人也要嫁到京城去,在盛京城过好日子。可我不想嫁人,但咱们秦天是允许做女户的,我想在盛京城自己撑门立户!”
“有志气。”杜凝云点点头,能在这男尊女卑的地界生出不嫁人,自立女户自己撑门立户的心,实在是件难得的事。
杜凝云便想着,笑问道:“你倒是有那些想法,说来我听听。”
蕙儿挠挠头,有些哭丧着脸的说:“没法子。”
“没法子?”杜凝云一愣,若早立下这志向,这些年怎会不先想一想在盛京城安家立命的方法。
“蕙儿,你别羞。想稳居京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有什么足以让你安家立命的好方法只管告诉我,我好帮一帮你。”
“我原先想过很多,但跟着将军来到京城,我才知道我那些想法根本行不通。想来京城不会有想学武的女子,也不会有人想尝尝军中的伙食,我虽然跟着军医学过些简单的包扎技巧,可京城哪有那么多只需要包扎不需要上药的人。”
蕙儿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杜凝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等她演完收工,才说:“伯府倒也有几个镖局。蕙儿,你身手不错,去镖局必定能行。你若是愿意,我安排你过去,若是有人多嘴,你只管用拳头证明自己能行就完了。”
蕙儿闻言心中暗叫不好。
身为暗卫,她如今唯一的任务就是贴身跟着杜凝云,保护杜凝云的安危,她那里能去别的地方。
“姑娘。”蕙儿干脆做出一副羞答答的小媳妇样儿,娇滴滴的说:“去什么镖局嘛,跟着姑娘您保护姑娘不成么?您就留下我吧。”
“你别贫,我知道你和我演呢。”杜凝云说着便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自己先进了屋子。
蕙儿想追进去,却被待墨拦住,只见待墨朝她摇了摇头。
蕙儿不解。
待墨便将她拉了出去,在门边悄悄的说:“姑娘素来心慈手软的,霞姑娘那样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何况是你我。”
待墨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姑娘若真能狠下心,府里哪有霞姑娘什么事。”
“我看姑娘挺狠的。”蕙儿摸了摸鼻子,说:
“赵玉枝那几个,姑娘明面上说着不给赔礼过几天就亲自登门。可实际呢?当天晚上就给这几家的主母送上了信,我可都知道,这几个人,现在都在家庙中跪着,还有一个是挨了家法后在家庙里跪着。”
“那当然。”待墨理所应当的挑起了眉,冷声道:
“霞姑娘再怎么样也是咱家的人,咱自家人欺负欺负也就罢了,那里就轮到她们欺辱去了?还当众砸骂。呸!就算我们也巴不得她倒霉,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蕙儿哑然。
也不知道那天是哪两个看见杜凝霞倒霉,拦着姑娘不想姑娘给杜凝霞出头的,这会子倒是护短起来了。
但蕙儿没有细问,而待墨还在嘟囔道:“不过你刚才倒是把自己讲的真可怜,我差点就信了。”
蕙儿愣了一下,笑着说:“你真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