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喜才递上去,小皇帝就又收回了手:“罢了,显得朕多盼着他回信一样,还是拿回去看吧。”
“是。”晋喜又退回来,然后就见陛下总往他这边看,便不动声色地提醒道:“陛下早些批完了折子,就能回养心殿歇着了,对小主子也好。”
“咳。”萧明熠提笔:“朕没有别的意思。”然后就开始认真批起了折子,只是越看脸色就越发不对起来,最后沉声吩咐道:“晋喜,把信给朕拿来!”
晋喜一听便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不敢耽误忙把大将军的信送到了御案前。
萧明熠拆了信很快就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像是没在信里看到他要的内容一样,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罢休,又拿起了地方的折子,脸色阴沉:“传工部周礼。”
“快去传!”晋喜一挥拂尘,传事太监小跑着就去了。
萧明熠握紧了拳头,再次拿起了楚鸿远的来信,一字一句又看了一遍,看到末了叮嘱他切忌操劳,安心养病的时候,萧明熠就笑了,只是笑容有点淡,将信压在一边,才说道:“朕以为他去了旬阳必定不肯安生的,所以就要求地方的官员如实上报鸿远将军连日里的动向,朕要盯着他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打算做什么。可你猜,他做了什么?”
“老奴猜不到。”
“朕也猜不到!”萧明熠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猜不到才刚刚竣工的旬阳堤坝连一次洪灾都没有受过的水利工程,为什么要开始修补!这工程难道就是如此敷衍了事的吗?楚卿他安置完受灾百姓之后,就带人去修堤坝去了!”
工部的官员来的很快,萧明熠的怒意还没有散去,刚刚问了一句为什么,叫周礼的官员马上就对答如流:“陛下明鉴,此事必定是有人小题大做了,堤坝基础绝对稳固,至于那些所谓的裂缝,是日晒之后都会出现的正常情况,稍加修补也是为了更加稳妥,工程并不存在质量问题呀陛下!”
萧明熠撑着额头,翻着手上的奏折:“怎么才能判断是质量问题呢?”
“有人小题大做,你说的是鸿远将军吧,我再问问,鸿远将军带人重修堤坝的时候,你们家尚书在哪儿呢?”萧明熠点着奏折叹气:“也是他安排你这么说的吧?”
“晋喜,拟旨,着鸿远大将军细查旬阳工程。”
然后又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朕记得当初工部监工的人就是你对吧?爱卿回去把施工的细则给朕整理一份出来,退下吧。”
地上跪着的官员已经是一身的汗,小皇帝的意思那明摆着就是让楚鸿远查他们呀,这是怎么了,如果连小皇帝都不站在他们这一边,那楚鸿远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整死他们的,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尚书大人,早做应对才好!
勤政殿里,小皇帝手上拿着笔,旁边摊开的正是楚鸿远的回信,萧明熠对着回信先写了自己很好,然后就又放下了笔:“圣旨拟好了吗?”他要说的话其实都在圣旨里了。楚鸿远在信里一丝一毫都没有提及堤坝的问题,如果不是他收到了地方官员的奏折,这事儿可能就这么过去了,楚鸿远带人把堤坝修好,然后功劳都是钱正礼,钱正礼还天天上本参他,他还让自己要好好喝药。
皇儿,你看吧,父皇跟你爹爹感情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