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啦。”林春儿轻声对宋秋寒说,宋秋寒从电脑前抬起头:“好,待会儿去找你们。”
二人出了书店林春儿才问她:“明信片怎么没送到前台存放?”
“没意义。”宵妹站到垃圾桶前将那还未贴邮票的明信片扔了进去。
“多可惜。那可是三年后和七年后的你们。”
“我们不会有三年后,也不会有七年后。我不过是他众多无聊消遣中的一个,他也不过是我打开全新性/生活大门的一把钥匙。仅此而已。”
…林春儿看她脸色,是真的生气了。进了对面的茶楼寻了座位坐下,要了一壶茶,而后说道:“刚刚那个电话?”
“从前天起,就有不同的号码打给他。拖黑一个又换一个。”宵妹皱着眉。
“前女友?”
“若真是前女友就罢了。我问他,他只说是从前的荒唐事。”
“哦哦哦。”林春儿喝了口茶,从前的荒唐事,陈宽年看起来没少荒唐,倒也不必隐藏,兴许是有隐情:“你介意他的过去吗?”林春儿问她:“他看起来经历不少。”
“我不介意他的过去,但我介意他对待过去的态度。”宵妹觉得委屈,眼睛红了:“其实是我不好,我态度不端正。我从前喜欢他,再见面还是觉得动心,于是轻易被他的相貌吸引了。我告诉自己千万别认真,可还是认真了。”
“认真是原罪?”林春儿去拉她手:“你听我说,认真并不是错误,而是很可贵的品质。你认真了,证明你还有爱的能力。这多宝贵啊!”
“可认真的人会受伤害,这就是生活不友好的地方。”
“嘿!”林春儿探过身去捏她脸:“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们刚刚开始恋爱,还在建立信任,许多感受、认知都是全新的,就开诚布公与他谈。确定他的态度,是要认真恋爱还是玩玩而已,如果认真恋爱,那必须要与过去了断干净;如果玩玩而已,那咱们就尽可能多的享用他的肉/体,腻了就与他说拜拜。”
宵妹红了脸:“美好的肉/体到处都有。”
林春儿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朝她勾勾手指。宵妹身子朝前倾了倾,听到林春儿轻声问她:“跟你那个匀速的前男友比起来…如何?”
宵妹轻咳一声:“形状、速度、技巧都天壤之别。”
“霍。”林春儿霍了一声。
“宋秋寒呢?你们可有过亲密举动了?”宵妹问她。
“宋秋寒啊…”林春儿指指自己的肚子:“怕是要浪费法云安缦的神仙房间了。我本来还想到了杭州偷偷去买一身性感睡衣,而后到他的房间去,轻解罗裳。”林春儿将自己的衣领扯到肩下,微微抬着头:“像这样。我想看宋秋寒发狂的样子。”
“哇。别说宋秋寒了,我一个女人都受不了你这样。”
二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林春儿见宵妹开坏了,便点了一首评弹,二人就着评弹入了茶,倒也惬意。只是到了晚上,宵妹搬回了林春儿房间,不再与陈宽年睡了。二人窝在一张床上,讲了很多悄悄话,直至东方鱼吐白才各自睡去。
===================
宋秋寒终于在深夜发出了邮件。迈出了最难的这一步,后面定是接连而来的挑战。他想:这大概是这一生疯狂的开始。这有别于极限运动,极限运动只是在挑战自己的身体,而此刻,他要彻底挑战自己的人生了。竟然觉得兴奋。
宋秋寒突然发觉自己本质上就是一个亡命之徒。
此刻睡意全无,也不忍去打扰备受生理期折磨的林春儿,于是穿上了运动服,出门夜跑。苏州的十二月深夜,没有彻骨的天寒地冻,街上依稀可见商贩在卖一些小东西。也是活生生的人间。宋秋寒想到自己要永远留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幸福盈满心间。
他计划跑十公里,从酒店出发,绕过三个街口,右转,再跑回来。如此两遍。
在跑第二遍之时,手机响起。他不得不停下来,是一张图片,方嘉莉发来的她的照片。她身穿一件超短罩衫,露出纤细的腰腹。在她的腹部上,有一排看不清的字母。宋秋寒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关闭图片,而后看到方嘉莉发来一句话:“我要将你的名字刻在距离我的子宫最近的地方,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的生/殖/器隔着我的肌肤与它相遇。”
宋秋寒不知该回她什么,他直觉方嘉莉疯了。若他回话,她可能会误会这种方式有效;若他不回,她兴许会用更极端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他想不通一向自视甚高的方嘉莉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是见过她被众星捧月的。被众星捧月的她,却要用这样下/流的方式和言语去勾引一个男人。
方嘉莉的消息又来了,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没疯。”
“宋秋寒你早晚会明白,这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你的那个女朋友,不过是一个庸俗的女人而已。”
“我的身体永远为你盛开。”
“我想跟你做/爱。”
“我想为你孩子。”
“宋秋寒,你硬了吗?”
她又发来一张照片,宋秋寒并没有点开。而是回道:“自尊自爱,才配爱人。这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懂。”而后将她的微信也拖黑了。
方嘉莉可能永远不会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他们爱一个女人的顺序,是先爱上她的灵魂而后才会爱上她的肉/体的。没有灵魂吸引的肉/欲之爱会像昙花,只开一瞬。
她切入点错了。
不,错的并不是她的切入点。而是她根本不该爱宋秋寒。
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这般没有道理,永远计较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