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第一次被人罩在怀里,鼻息间溢满了海洋的味道,她被搂住腰肢,被搂住的地方仿佛那一片都麻了。
人鱼的蓝色塑料和她的军绿色军装碰到一起,柔软也挤压在一起。
这是个极其温柔的吻,被轻轻含住唇瓣,被一寸寸地吮吸着离开,又再次轻压上,有时舌/尖会触碰到唇缝,轻轻探进去扫过又缩回,却迟迟不肯更进一步。
湿润的唇碾磨在一起,唇角厮磨,柔软到不可思议,像温热的水源,又像细腻的丝绸,炙热的呼吸相杂糅,吹拂在彼此的脸上。
暧昧的,缠绵的,在这片共同呼吸着的空间中,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格外明显,空气似乎都变得滚烫了。
陆初微微阖上眼帘,漆黑瞳仁中绽着光,盯着人鱼紧闭着颤动的睫毛,盯着她微红的脸,心脏在狂跳着,却根本还来不及细想这条鱼为什么这么会,便被这股温柔勾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
彻底改变的那一天是在一个很潮湿的雨天,身上的衣服是润的,因为她只有一套校服,只能晚上洗了放在那逼仄的小房间中唯一的窗户前,祈祷它第二天是干的。
好在校服是深色的,只要她不和任何人走得太近,直到回到家都没人发现。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缩在厨房桌下的角落写作业,因为她的大姑不许她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渐渐的,由远及近喧闹的孩童声吵得她无法专心,那些孩童却蹲下身来看向她,像发现了什么好玩东西似的联手将她拽了出来。
那是比她小六岁的小侄女,被整个权家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物。
她不敢反抗,因为身上还有因为‘不听话’而被大姑抽出来的伤口。
她被推下阶梯,被命令着跳到养浮荷的缸里,正处于发育期,小小的缸只能勉强装下,可却被小孩搭着凳子按住了头,整张脸淹没在水里。
那一刻,整个世界静得仿佛只有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入水中的声音,还有机器管家机械的声音。
“小姐,我替你打伞。”
伞……她已经没有伞了,她只有一次次麻木地被拽着头发往后扯而勉强得到一丝空气,接着再被狠狠地按到水中。
她好想用精神力压制她们,好想大喊着让这群用着她的钱住着她的房子却欺辱她的吸血虫滚出去,耳边却是大姑朝着别人对她一次次的关心话语。
“孩子好像妈妈走后就有了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所以有时候会乱说话乱跑,我们还想着要不要送她去精神病院看看呢,后来又想着算了,她还小,只要听话就行了。”
她没有勇气了,不想反抗了,想着就这样落入地狱算了……
可现实中孩童们一次次的欢呼声尤为刺耳,却又真挚,仿佛也将她带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坐在妈妈的怀里,天真地问着她:“为什么我不是Omega,做Alpha多累啊。”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只是笑着:“Omega只能依靠别人。”
“可你不是有陆妈妈吗?我要是Omega我也能找到我的Alpha。”
“要是没有找到呢,Omega没有保护伞会很难熬的,而且初初,没有生在富人家庭的Omega还不如不出生呢。”
她却靠在温暖的怀里,憧憬着:“我这不是生在富人家庭了嘛,我还有你们做我的保护伞,我要是Omega就好了,就不用这么累了,要学这么多东西,还要争第一……”
……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保护伞了。
但幸好,她是Alpha,她可以做自己的保护伞,总有一天,她会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将他们都踩在脚下!
……
那一天过后,她沉默地为自己撑起了一把很小的伞,在阴暗里独自抚慰伤口,后来那伞越来越大,甚至艳阳天她都会警惕地站在伞下。
可现在,这股温柔却让她想放下所有,全心全意地缩进这条人鱼的怀里,被她抚慰。
但这条瘦弱的人鱼,即使是鲨鱼,也会承受不住而塌掉的吧……
陆初的眸色越来越深,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她的唇上,她热烈地回吻着,吮吸着那道伤口,让血腥味在唇中蔓延……
叮!反派黑化值+1目前100%
云识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追随着这丝痛感,却沉浸在了这个仿佛汹涌地要将她吞没的吻中。
她被带动着,鼻尖萦绕着越发浓郁的雪松香,也让她手臂收紧,吻着她的力道越来越重,甚至锋利的犬齿厮磨过柔软的唇瓣,竟生生划破了一小道口子,腥甜味传到味蕾上的那一刹那,云识双眼微微泛红,着魔了似地吮吸着破口的那处。
那痛感反而令陆初扬起唇角,伸手死死揽住了她的脖颈,她探出舌尖,轻而易举地将云识给引了过去。
包裹腺体的那两片肌肤微微张开,有液体从后颈处滑落。
两道舌/尖尽情地搅/动着腥甜味,吮吸声夹杂着吞咽声在这片空间中极为暧昧,压抑的腺体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陆初被勾得浑身难受。
可就在这时却被推开了。
云识微微低头平息着急促的呼吸,腹中饥饿难耐,陆初身上的香味让她险些失控,脑海中只有一道声音在徘徊。
“撕碎她!吃了她!”
……
等她终于艰难地控制好自己,抬头低哑着声音想开口时,却又看到陆初轻嗤了一声,勾起唇用指腹抹掉下唇的血色,看向指腹上的血时眼镜镜片上仿佛有光闪过,情绪明显很不对劲。
“怎么,不愿意?想为权孤诗守身如玉?”
她说着,明显是真的觉得她看上权孤诗了才会不选择她。
云识只是艰难地解释着:“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太快了,才第三次见面,彼此还不熟悉,而且我刚刚确实是有些冒昧了,这个游戏也到底有些不太道义。”
她又对上她的视线,软声道:“等她抛弃我了,我就对你负责好不好?我现在还……很饿,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一口吃了你……”
“你要我捡她不要的?”
“道义?”
“冒昧?”
陆初忽然笑起来,一句句的声音震在她耳朵里,让她发懵,让她徒然心疼,强烈的饥饿感和着愧疚感累在心里,却又看到她狠狠踢了一下门,想必现在一定是眼尾通红的,被她气得不清。
她大概还活在过去的世界里吧,可她到了新的世界,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遇到了新的人,她是真实地存在着,还遇到了让她心动的人。
而在这个世界里,大多数的人鱼被买来了也只是作为一个消遣般的工具而存在,这里混乱不堪,哪里有什么三观存在,一个Alpha可以有无数的情鱼,不要了,即使将她饿死在某个房间里,也只是将尸体清出去而已。
“早知如此,又何必拒绝权孤诗呢?”
“她将你放在房间里,要将你饿死,等着明天来收尸。”
“可你呢?是如此虚伪……”
那清冷的声音被巨大的关门落锁声所遮掩。
室内瞬间只剩了她一条鱼,是落寞的,被拆穿的痛苦。
她好像已经习惯性虚伪了,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用表面正确的三观来掩盖自己的欲/望与贪婪,好的和坏的一起组成了她这只恶鬼。
这个房间比之前那个房间大了一倍不止,眼前一片模糊,云识不知所措地坐到地上,低着头,默默红了眼眶。
直到过了许久,开门声响起,她却首先闻到了一股鱼腥味,那股味道调动了饥肠辘辘的她,让她双眼放光地抬起头来。
陆初似乎风尘仆仆,将一个箱子扔到她面前,还有一沓照片,又蹲下身低头看向她,淡淡地说着:“吃饱了再选择。”
“照片,是我刚刚让人拍回来的,还有几张,是权凛自以为是给我订的未婚妻,也是她们权家的远方亲戚。”
云识下意识去看那些照片,只见照片里,全是白花花的身子,前几张是权孤诗和今晚拍下的另一条人鱼,后几张是权孤诗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她看完了立刻挪开视线,有些复杂难当。
原剧情里确实是有这么一出,权孤诗绿了陆初,而且还是和自己远方亲戚,但是这门亲事陆初根本没有回应过,只是权孤诗那帮富家子弟有时候会拿出来嘲笑陆初。
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衬托美人鱼公主的魅力,而塑造出了一个之前多么放浪不羁的Alpha最后却为了她浪子回头,最终俩人携手走到星球最高处的故事。
云识一边想着,一边心急如焚地打开冷冻盒的盖子,直接握住一条鱼撕碎后塞进嘴里生吞,鱼血沾到嘴角。
这么晚了,她还出去给她找鱼。
心里感动至极,下颌却又忽然被捏住了,陆初缓缓凑近了前来,强迫她看向她,近到她能看清她的睡凤眼,细框眼镜闪着光,眼里如毫无波澜的寒潭。
她微薄的唇瓣一张一合:“在这里,没有对与错,收起你那可悲的负罪感。”
“看清我眼里真挚的光了吗?我是真心地想要你的,就算权孤诗抛弃你了,我也会不顾世人眼光地将你带回家。”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她又说着,微微皱起眉,仿佛是受不了这股鱼腥味,松开手站起身,往卧室那边走。
“要么进来陪我玩这场游戏,要么吃完滚出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还有,选了第一个,就去刷牙再进来。”
她说完,扯了扯领口,仿佛有些热,接着随着缓慢的步调,解开外套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又一颗颗地解开衬衣纽扣,笔直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了门口,门被她的脚踢了一下,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