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行政拘留单上的日期,于景立即拿出对讲机,让江渡调出何沅的就诊记录。
对讲机另一头沉默着,却又键盘声不断响动,只听键盘声停下,江渡说道:“于队,你说的这天下午,何沅确实去过医院。”
“谢了。”于景放下对讲机,低头看着拘留单。何沅很可能是被康强孙云殴打之后,去了医院,而聂盛远在当天晚上去警局殴打警察,这之间或许有什么联系。
看着手机里频频有人发来询问短信,聂盛远选择无视,平静地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城市幢幢高楼拔地而起。
叶轻敲响办公室的门,低头汇报道:“老板,都处理好了。所有不明来源的账目都替换成了等价产品,警察就算要查,也查不出什么。”
聂盛远侧目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做得很好。再去这个地方把报告都搬出来烧掉,你们也该和过去做了断了。”
他转身看向叶轻,念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康衍。”
叶轻后槽牙微微咬紧,点头后立即离开。
聂盛远拿起手机,看着那些客人不断询问最近为什么不做生意了,他直接关机,眼不见心为净,坐在沙发上,闭眼养神。
可他一闭上眼,过往如同走马观花,不停在眼前浮现。
那天他正好从外地出差回来,去何沅的学校找他,就发现他浑身是伤,高烧不止,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停说梦话。
“别打了……警察……叶轻……快跑……”
无论他怎么尝试把何沅喊醒,都没有反应。
看着遍体鳞伤的何沅,聂盛远顾不上找学校麻烦,直接把何沅从宿舍里抱走带回家养伤。
听着何沅的喃喃,他越发觉得生气,冲去警局和警察对峙,没想到后来还是何沅顶着高烧来保释他,不停和警察道歉。
他的阿沅啊,总是这么善良,本该长命百岁的活着,可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要对他下手?
于景将卷宗完整抽出,他原以为行政拘留单已经让他足够意外了,直到看清卷宗的内容,才知道何飞滕所说当年的事不简单是什么意思。
孙鹏看着面前的申请单,没想到于景会查到这个案子上,“这个案子可不好查,总卷在省队,我们也只是负责收集资料而已。你突然提起这个案子,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于景是他看着长大的,在警局任职以来,于景都拿出了最优秀的成绩,所以于公于私,他都相信于景的能力。
但他今天想调查的案子涉及跨省作案,所以他们警局档案室里的这份卷宗只是当时配合省队调查的时候,做出来的证据集合。
于景坐在了孙局对面的椅子上,正色道:“孙局,这个案子再不好查,也必须查。康强和孙云拐带了一个男孩,而这个男孩和何沅关系匪浅。这个男孩最近出现了,他可能在为幕后凶手做事。”
孙局双手交叠,沉思片刻,对着电脑打出了一份申请单。他将打印出来的内容签字盖章,递给了于景,“拿着这份单子,去省队,告诉他们你要查于钦没有查完的案子,他们就明白了”
于景接过同意书,认真地对孙局鞠躬行礼,迅速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他疾步下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其他人说道:“江渡,帮我查一下何沅的治疗记录。”
“张程、楚理,你们跟我去一趟省队。”于景说着,看向周晓阳,“晓阳,你留在队里,随时接应。”
众人颔首应声,开始了忙碌。
于景离开前,看了一眼法医办公室,转头对张程、楚理说道:“你们等我一会。”
于队前脚刚走,楚理频频转头看向物证科。
张程忍不住扶额,推了楚理一把,“既然这么在乎,就去和他道个别,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在乎了?”楚理别扭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不知不觉已经走近了物证科。
看着熟悉的铁门,楚理想要敲门,但又收回了手,后退准备离开,可是他走了没两步,又觉得心有不甘,折返了回去。
他刚想敲门,铁门就被打开了。
方知书靠在门边,看着楚理说道:“我还以为你真就这么走了。”
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张程,对楚理问道:“你们要出去?”
楚理点了点头,“去一趟省队,可能一两天不回来。”
“一两天啊。”方知书嘀咕了几声。
楚理抿唇,幡然醒悟,他只是离开一两天,又不是一两个月,过来道什么别?
现在莫名其妙跑来找方知书,才很奇怪吧!
方知书叹了一口气:“就走一两天,很短吗?我觉得太久了。”
“啊?”楚理转身看向方知书,“队里还有其他师兄帮忙,方科长有事可以找他们。”
方知书缓步靠近,低头看着楚理,“你觉得我是很需要帮忙的人吗?”
楚理摇头,“方科长有能力处理好一切,所以之前是我自作多情,给你添麻烦了。”
他说罢就要走,却被方知书拦住。
方知书正准备说话,突然看了一眼张程。
张程马上意会,挥手说道:“我去开车!”
“之前你帮物证科送资料,是于队为了锻炼你。但是后来你还是偶尔被安排过来帮忙,那是我故意和于队说的。”方知书看着一直不开窍的楚理无奈道,“你真就看不出来我在找理由接近你?”
楚理闷声,“我就是个新来的警员,什么都不会,方科长接近我就是在浪费时间,我劝你还是把时间花在有用的地方。”
“接近你怎么就是没用的地方了?”方知书反问,他走近楚理,低声道,“楚理,你一直在努力向前,做事也很细心,懂得照顾人,所以你从来都不是麻烦。我知道你想努力进取,但我也想成为那个陪你一起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