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诚还沉浸在破冰不成的懊恼中,此时听了弟妹之言,神色愈发地严厉了。。
“一个血脉不相干的养女,即便嫁过去了,又怎能为咱们家所用?”他思忖道,“程家家风不正,那盛实庭又是个性子阴狠之人,依我看,此事还需再斟酌审量。”
二老夫人闻言心里难免有些不服。
横竖你顾知城位高权重,自是不需要同程家交好,可二房需要!二老爷在东宫里行走,最是需要盛实庭的助力。
顾知诚心中有气,却不好对着弟妹发作,冲着二弟顾知明冷哼一声。
“今日原是同西府破冰的绝佳机会,全教你给毁了!”他到底还是压抑不住怒气,站起身道,“打明儿起,你们两个还是要去太主那里请安,没得叫御史逮住我的错处,告一个藐视皇家、不孝嫡母的罪名!”
他又是一个转身,气呼呼地去了。
回去之后自是一番打探顾以宁的行踪,可惜还是不知他忽然要开祠堂祭祖的原因。
顾知明在祠堂里被大哥骂了一通,直气的火冒三丈,当着祖宗的面儿,恶狠狠地给了自家妻子一个耳光,警告她不要着紧同程阁老家的亲事,接着气呼呼地回去搂侍妾喝酒不提。
就这样,顾家人好好的一个夜晚,就这么给搅乱了。好在这股乱子也令顾南音不必再跪,否则依着二老夫人的性子,怎么着都要让她跪上一夜才算完。
她没敢在祠堂里逗留,刚叫人从侧门里撵出来,就见着了小兔儿一般乖巧的女儿,正捧着脸坐着等她呢。
娘两个也不耽搁,同芳婆、云檀一道儿,飞也似的就上了山,回到了斜月山房。
顾南音跪了一天,不仅膝盖疼痛难忍,浑身上下也都十分的酸疼,此时便歪在了床头,向坐在床边为她揉腿的女儿问话,又因为今日心里一直牵挂着女儿,故而此时语气就急躁了些。
“我说叫你赶紧回去,如何我一出来,又见着你在祠堂前转悠?你可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
烟雨见娘亲脸色灰暗,似是疲累不堪的样子,便也不敢同她顶嘴,只小小地嗯了一声。
“娘亲,我原是打算同芳婆一道儿回去的,可刚出了祠堂,就遇上了一群拿绳索棍子的仆妇,一见我就追了过来,好似要把我捉拿归案的样子……”
顾南音听到这里,已然脸色大变,直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二老夫人可当真是歹毒!”顾南音想到方才自己跪祠堂,女儿在外被人追赶,只觉得心疼坏了,“娘亲说的,你从来不听!你除了叫娘亲生气着急,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