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没看到预想中的反应,他兴致索然地直起身,拧上瓶盖,剪断了最后一片纱布。
“我能力能作用的效果有限,你就在这儿待一阵子好了。”这会儿的语气倒像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了,“从今天起一天换一次药,在这期间继续治疗,五天——不,一周后差不多可以完全恢复。”
“啊,对了对了,”天使收拾好工具走向洗手间,头也不回地指指旁边那扇房门,“你住客房。”
“别动我东西。”
还靠坐在木椅上的男人嗤笑一声,像在充分证明他对此完全没有一丁点兴趣——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至少有一点,无论是作为“水野医生”,还是作为“天使”,他从未向别人提起过。
——人生很无趣。
与其继续这样无趣的生活,还不如早早毁灭了好。
整日悉心安慰患者们的水野医生抱持的居然是这样的想法,光是想想就要滑稽得笑出声。面对半年前一片空白的无聊人生,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原以为已经足够空洞,谁知道还遇上了个活得更像空荡荡的壳子的。
他那位临时室友,诚如要求的那样没碰过生活用品外的任何东西,整日做得最多的要么是望着天花板发呆,要么是闭目养神,连他故作挑衅的搭话都会被粗暴地打断。
早先也不是没跟他这样相处过——没如今这么久罢了,天使只是耸耸肩,等下次换药又笑容满面地凑了上去。
“闭嘴,我听你啰嗦还不如去看蛤蜊吐泡。”
“哇啊——鬼前辈的兴趣还真独特。”
“关你屁事。”
“哦?不关我的事?现在你住的可是我的公寓享受的是我的治疗,这么凶难道不是不太好?”
一如既往的挑衅和斗嘴,他没想收到什么回应,也意料之中地在寂静里完成了最后的重新包扎。
“……”
良久的沉默。
“……啊,”男人眼也不抬地说,“多谢。”
玩味在天使眼里一闪而过。
“诶——”
他笑意不改,乘胜追击地拖长了语调:“那难为我劳心劳力地照顾鬼前辈几天,是不是该给我点报酬?”
掐指一算,这正好是第四天。
在“奇迹”的催化下,前重伤病患的伤口愈合了大半,只是仍需静养,现在索要代价正是理所应当。
天使从不觉得他有什么道德观念可言。
这张脸引发的桃花不断,而他偶尔需要“有趣感”来将自己从悬崖边缘拉回来,每当那时候,出现有那么点兴趣的对象也就不会拒绝。
上次是半个多月之前,这阵子再涌上那种虚无难免想做点什么,偏偏家里藏了个人。
虽然不知鬼的真实身份,但八成不是被通缉就是在被追杀,他也不想引火上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懒得去再招惹谁。
鬼似乎难得地不嫌他聒噪,沉着脸望回来,“你想要什么?”
这架势,倒像是不管他提什么都会满足。
“报酬啊?很简单。”
天使撑在床侧,笑吟吟地挨近对方耳旁,“……和我做吧?”
——当然,他继续轻声说,我要是上面的那个。
他向来荤素不忌。
无聊了太久,恰巧在这时候出现了不错的对象。
组织内的最强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