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
他不理会,继续说了下去。
“要我一桩桩一件件地讲给你听吗,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克莱尔嘲讽地挑眉,“所以你其实很介意?”
尤莱亚:“不……”
“抱歉,克莱尔。”他摇头,“我不是介意这个。”
“我只是——”
尤莱亚斟酌着用词:“我情绪太激动了。”
“我们还是稍微分开一下,”他缓下语气,“让我冷静冷静,好吗?”
“你最好是。”克莱尔冷冷地说。
这场争执以他的助手告假三天为告终,反正雇主给的期限是一周,也影响不得什么。
克莱尔当然是自己待在事务所里,大不了关门歇业。
但无论是他还是尤莱亚,都低估了另一件事。
助手请假的第一天,克莱尔午后如常地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手头的工作。
他克制着自己不往尤莱亚平时所在的地方看去,然而每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总归是更觉忿忿。
最初是熟悉的烦躁感。
克莱尔太过于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在它涌上来的一瞬间就感到了不妙。焦虑永远不可能自己减轻,它只会愈演愈烈,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连呼吸都觉得苦闷。
他一把推开桌上文件,边解开最上的两颗纽扣边往楼梯走去。
和尤莱亚在一起后,他的依存症就很少再发作了,助手会在察觉到异样的第一时间予以安抚。而更多的时候,连克莱尔自己都要忘了那存在。
遗忘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它卷土重来得如此猛烈。
他倒在床上,半蜷起身体,伸手试图去摆脱那难堪的反应。
他在想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暗金色的短发,碧绿色的眼睛,稍长的几缕又在脑后束成麻花辫,会专注而温和地注视着他,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
也会在情难自禁时低头亲过他眼角,成为唯一能让他迷失理智的存在。
克莱尔闭上眼,然后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模仿着之前尤莱亚对他所做的——每一个角度,每一次力道,但这终究是不同的,不然他也不会至今依赖于尤莱亚所带给他的安心感。
到达的那一刻反而更觉空虚,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半挡住眼睫,稍微偏了偏头,靠上尤莱亚曾经枕过的枕头。
其实什么都早就已经换过了,但即使是这样也依然为他带来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