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太习惯。
虽然她一直将姜姜当做小崽子养,但姜姜是她喜欢的人好嘛?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现在突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哎,崽大不中留。
姜祜在隔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不习惯一个人睡觉。
他流浪了太长时间,一个人睡觉冷的厉害。
但是一靠近年年,他就会发病。
到时候说不准还会传染给年年。
之前有个男人生病了,没日没夜的咳嗽,照顾他的人也染上了病。
他亲眼看见他们死在了一起。
姜祜更难过了,抱着枕头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要是他死了,年年会难过吗?
年年会忘记他吗?
年年会找新的小傻子吗?
姜祜鼻翼有些酸,心底泛滥着柠檬味。
他不想让年年找新的小傻子。
他才是年年的小傻子,年年的小傻子只能是他。
他听人说,死了就是永远离开了,世界上所有地方都不会有他的踪迹。
年年也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就算他死了,年年能不能不要忘记他?
姜祜胡思乱想,快要被酸意和苦涩淹没的时候,门开了。
墨年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她和姜祜睡习惯了,没有姜祜他还真不习惯。
翻了好几个身没睡着,她也不委屈自己,偷偷摸了过来。
本来就是她的小傻子,她和他睡一张床怎么了?
墨年年理不直气也壮,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她自认她这个声音应该吵不醒姜祜。
她上床,悄悄抱着姜祜,脑袋在他背上蹭了两下,睡着了。
姜祜动都不敢动。
他浑身又开始发热了,空气中墨年年的馨香扩散,他呼吸微紧。
喉结不断的滚动,有些渴了。
他又开始难受了,比之前更加难受。
他不敢动,就算难受也舍不得推开墨年年。
他就这样绷着身体,僵直了一整晚。
墨年年睡了个美美的觉,想趁着姜祜没醒之前,悄悄跑回房间。
结果姜祜睁着眼,眼睛红的厉害。
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他好像要哭了一样。
墨年年有些慌,“姜姜你怎么样了?”
姜祜拉过被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
早晨比昨晚更严重了些。
他真的没救了。
“姜姜?”
墨年年扒开他的被子,将他从被子里剥出来。
他小脸潮红,眼里含着水雾,眼角染着一丝漂亮的绯色。
他控诉似的看着墨年年,“姜姜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姜姜你哪儿不舒服?”
墨年年又想喊大夫。
姜祜眼眶更红了,“姜姜没事,年年别担心。”
看这小傻子的模样,怎么都和没事扯不上关系。
一大早的,墨年年又将大夫喊到了府上。
还是上次那个大夫,他被人从被窝里“请”了过来,脸色实在是不好。
他诊断一番后,冷着一张脸,“上次我就说过了,这位小公子没事。”
“那他怎么浑身发热,好像还很难受的样子?”
大夫上次暗示过墨年年一次,不过说的很隐晦,看来这位姑娘没明白他的意思。
毕竟是医者,他对这种事的态度要自然大方的多。
他开口问着,“这位小公子今年贵庚?”
“二十二。”
“家中可有妻室?”
大夫摸不准墨年年和姜祜之间的关系,特意问了一句。
墨年年更蒙了,“他还没成亲呢。”
“难怪。”
“火气太重,降降火就行。”
“那劳烦帮他开点药。”
老大夫哽住了,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面前的小姑娘到底是真不懂还是?
老大夫毕竟要脸,不好细说,留了一副药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墨年年确实没往那方面想。
在她眼里,姜祜就是个孩子。
还是个会相信说谎话鼻子要变长的孩子。
虽然她偶尔也会被他迷的找不到北,但她还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她让人熬了药,端给姜祜。
姜祜缩在床上,眼尾和鼻子红红的。
“来姜姜把药喝了。”
姜祜不想喝的,他得了很严重的病,根本不是什么上火,但他不想辜负年年一番好意。
他一点点将碗里的药喝了下去。
之前他出了一身的汗,碎发全都沾在脸颊旁。
墨年年伸手帮他把头发拨到耳朵后边。
又帮他擦了下脸上的汗。
姜祜又一次接触到了墨年年温润如玉的肌肤。
手指修长,指尖削白如葱,柔软,滑腻。
她身上的香味对姜祜来是也有重大的吸引力。
他又病了,病的严重极了。
他眼角挂着泪,要滴不滴。
他可能真的活不久了,他抱着墨年年,眼尾红了一圈。
“姜姜舍不得年年。”
“到底怎么了?”墨年年这辈子全部的耐心都用在了姜祜身上。
姜祜眼眶红红的,小声的说着,“姜姜病了,很严重的病,大夫都看不出来。”
“年年能不能别忘了我?”姜祜小声的祈求着,无助的抓着墨年年的手。
“怎么会呢,姜姜不是好好的吗?”
姜祜慢慢掀开被子,指着它,“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