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和魏渊驻足回望,是元景帝身边的老太监,小跑着追上来,手里握着一块金牌。
“这是陛下御赐的金牌,许大人可以随时入宫查案,不过必须有宫里的当差陪伴。”老太监奉上金牌。
许七安接过,掂量一下,分量很足嘛。
这块金牌和他以前收到的金牌不同,金牌正面多了一个“内”字,是可以在皇宫内行走的金牌,级别更高。
“劳烦公公了。”许七安拱手。
老太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返回。
“公公稍等。”许七安又喊住他。
老太监回身看来。
“陛下隆恩浩荡,本官今日就要开始查案,请公公派个当差于我。”许七安道。
当差是级别最低的太监......用“太监”这两个词不准确,太监是一种身份、职位。
当差是级别最低的......斩草除根之人。
老太监很欣赏许七安积极的工作态度,脸上笑容顿时浓郁了几分,问道:“咱家多嘴问一句,许大人准备从何查起?”
许七安咧嘴笑道:“从临安公主身上查起。”
老太监返回御书房,俄顷,一位年轻的小宦官奔出来,对着魏渊和许七安行礼。
许七安点点头,送魏渊到宫城门口,然后在当差的陪伴下,转道去了临安公主的韶音苑。
.........
韶音苑。
萧条的后花园,临安坐在亭子里,望着沉凝的池水发呆。
池子里的水昨夜结了冰,此时在暖阳的照射下,渐渐融化,只有几块浮冰残留。
半旬时间,临安清减了许多,圆润的鹅蛋脸都显得有些瘦削,桃花眸原本是水灵灵的,略带迷蒙,看谁都是媚眼如丝的。
现在缺了些神采。
从小到大,除了被怀庆揍过,她一直无忧无虑,顺风顺水。
因为元景帝修道的早,子女虽不少,但也算不上多,皇子皇女之间的勾心斗角没那么厉害。
再加上胞兄是太子,自身又会撒娇,婊里婊气懂的讨人喜欢,所以一直顺风顺水。
但这几天接连不断的噩耗,让她心里积郁,大受打击。
今天刚在母妃那里哭过一场,母女俩忧心太子的前途,回来后临安就坐在亭子里想事情。
如果是怀庆的话,肯定无比坚强,她是那种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的女人.......太子哥哥肯定不会做这种事,但谁会陷害他呢.......四皇子,怀庆的胞兄?
临安心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她是没怀庆聪明,读书差,背经书还要太傅用竹条打着板子威胁,才肯委委屈屈的噙着泪背几篇。
但她不蠢,在笃定太子哥哥是冤枉的前提下,只要动动脑筋,想一想太子哥哥被废的话,谁得利最大,
可疑人物就立刻浮出水面。
一念及此,临安眸子稍稍灵动起来,积极开动脑筋,想到了很多问题。
比如,四皇子是怎么暗中杀害福妃,嫁祸太子哥哥。比如,他的同党是谁,皇后?怀庆?
等等。
然后,越想越困惑,越想越混乱,泄气的一拍脑袋。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肯定“唆”一下就能破案。”临安跺了跺脚丫子,怒道。
但下一刻,她脸色突然垮下来,眉毛耸拉,失去了精气神。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啊。
“殿下,殿下。”
一名佩刀侍卫,脚步匆匆的奔来,在亭子顿足,抱拳道:“铜锣许七安求见......在前院等着。”
临安的反应,就像是被人敲了一棍,懵住了,大概有个三四秒,她霍然起身,疾步走到侍卫面前,美眸死死瞪着:
“你,说什么?”
“铜锣许七安求见。”侍卫重复了一遍。
血气一下子冲到面门,临安前所未有的暴怒,奋力抽出侍卫的佩刀,咬牙切齿道:
“狗东西,连你也敢戏耍本宫了?太子还没被废呢。”
她暴怒的真正原因是侍卫拿许七安开唰。
侍卫连忙后退,这要是被砍了,那也太冤枉了,边退边解释:“真的是许公子,许公子来了,就在前院,殿下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