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县令等人把案件细节弄清楚后,林秋曼果真在三日内洗清了冤屈。
莲心和张氏前来接她回朱家院,路上林秋曼询问起那日去搬救兵的情形,莲心嗫嚅道:“奴婢在王府大门前喧哗时可被晋王吓坏了,他好生威仪,令人生畏。”
林秋曼不以为然,“人家好歹是亲王,哪能没有派头呢。”又问,“他传你问话时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小娘子明知挑讼会挨板子,还去做。”
“还有呢?”
“奴婢把小娘子交代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说他的宅院里死了人让他管管,他当时被气笑了。”
“……”
林秋曼默默地别过脸。
到了朱家院,周氏吩咐绿夏拿柳条佯装抽打林秋曼,祛除晦气,并且在进门前还让她跨了火盆。
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了,林秋曼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周氏替她绞头发,笑盈盈道:“这院子蛮好的,你是怎么租典到的?”
林秋曼嘚瑟道:“一年才十两银子呢,占了便宜吧?”
周氏试探问:“你从哪来的门路?”
“阿娘明知故问,那只帝王绿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经她一提醒,周氏才觉得不可思议,“你真跟华阳府攀上了交情?”
“不然呢,我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毫发无损,倘若没人庇护,哪能这么快脱身?”
周氏沉默。
林秋曼知道她的心思,说道:“阿娘,我不想回到那四方宅院,您看我如今左右逢源,也无需为wǒ • cāo心了。”
“哟,攀上贵人就不得了了。”
“阿娘!”
周氏扔下湿帕子不高兴地走了。
林秋曼披头散发去哄她,母女二人说了好一阵体己话,周氏才打消了把她带回林家的念头。
欠了晋王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林秋曼亲自登门道谢,结果吃了闭门羹,老陈出来打发她道:“小娘子请回吧,我家郎君正在会客,多有不便。”
这拒绝已经够明显了,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心上。
林秋曼想了想,晋王府什么东西都不缺,她总不能就这么欠着,退而求次道:“奴这次能毫发无损地出来,全仰仗晋王殿下护佑,殿下位高权重也不缺奴这点谢意,只是奴心中惭愧,受了恩惠却无机会报答,实在是惶惶不安。”
她这一说,老陈不禁为难。
他其实也揣摩不准李珣对她的态度,若说完全没上心,好像又不是,若说有在关注,好像也没有。
林秋曼很会钻空子,试探问:“不知晋王殿下近来可有不顺心的地方?”
老陈沉默半晌,才道:“倒也没有,就是胃口稍稍差了点。”
那挺简单,没有人能抵挡得住火锅的魅力。
林秋曼捞到了抱金大腿的好处,怎么都得换着花样讨好。所以她一回朱家院就命奴仆宰了一只老母鸡和猪大骨吊汤,足足煨了两个时辰。
浓汤里头只放了姜和红枣等物,熬出来油亮金黄,喷香扑鼻。
先前莲心去过王府,跟他们混了个脸熟,这回的膳食便由她送了过去,器物齐全,非常讲究。
小风炉,砂陶锅,配备得有时蔬,菌菇鲜笋,油豆腐等五花八门,并且还有蘸酱。
王府庖厨还是头回见。
毕竟是外来食物,老陈不放心亲自查验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给李珣呈了上去。
瞅着桌上的新花样,他眉头微皱。
老陈道:“老奴见郎君近些日没甚胃口,不如试试这个?”
闻着满屋子的鲜香,李珣一眼就瞧出了端倪,“这不像是王府庖厨的手笔,从哪儿来的花样?”
“朱家院送过来的。”
李珣愣了愣,老陈又解释说:“先前林二娘来王府道谢,郎君回绝了,她后来便送来了这个。”又道,“老奴也是头一回见,郎君不妨一试。”
看着砂陶锅里沸腾的汤汁和琳琅满目的配菜,李珣倒也没有拒绝。
老陈撇去油脂给他盛了一碗汤,他拿汤匙舀一勺搁凉尝了尝,咸淡适中,味道鲜美醇厚,显然费了一番功夫。
之后老陈又按莲心的说法一一投放配菜进陶锅里烫煮。
李珣不爱蘸酱,直接用浓汤打底,细细品尝每种菜肴。
他吃素居多,只觉得各种菜品裹上汤汁下肚很是熨帖,菌菇鲜甜,春笋脆嫩,油豆腐吸饱汤汁绵软有劲,杂七杂八下肚,出了一身薄汗,也确确实实餍足了一餐。
老陈高兴道:“想不到林二娘的手艺这般好,郎君租典给她的宅子一年才收十两银子,很该多蹭她几顿饭才行。”
李珣:“……”
这主意好像还不错。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