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憋了?许久,才试探问:“殿……五郎打算去往何处?”
李珣怕她?又成了?哑巴,和颜悦色道:“既然走了?这趟,顺便看?看?并州治理得如何。”
啧啧,合着是领导下乡视察民生来了?!
林秋曼感到无比荣幸,她?居然也当了?回领导……的小?跟班体察民情。
简直不要太威风!
一位穿着便服的官员前来带他们出城。
城外是乡野村庄,初秋大片农作?物进入成熟季节。
当地出产高粱,又地处平原,一片又一片红艳艳的高粱地广袤无垠,看?得人心旷神怡。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翁正在高粱地查看?高粱穗,李珣路过他时问了?一句,跟京腔口音完全不一样,林秋曼听不懂。
那老翁笑?得满脸褶子,叼着旱烟杆回答他。
林秋曼好奇问:“老人家说的什么呀?”
李珣耐心解释:“他说今年收成好,一亩地比往年要多?两成。”
林秋曼:“你方才说的是并州话?”
李珣点?头,当即用京腔,并州话,好几种方言说了?一番,把随行的众人逗笑?了?。
领着他们的官员叫姚品元,他指着远处的防风林说道:“咱们这地方位处风口,以前种什么都遭殃,后来想了?一个?法?子,造了?一片林阻拦,专挑生长速度快的树种上,短短几年便有了?如今的光景,也是不易。”
众人眺望那片树林,边上村庄错落有致,房屋低低矮矮,有的高粱成熟得早些,已?经开始收割。
与这片收获的喜悦相比,隔壁渭城则颗粒无收。
宁江河堤损毁,大片农田土地遭殃,整个?渭城县至少一半地域受到灾害。
父母官秦秉南被关押,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一家老小?整日被禁锢在院子里,度日如年。
那秦秉南还受过毒打,如今趴在床上默默咬牙忍耐,等?着京城那边来人。
好在是儿子秦乔长大不少,虽才九岁,却已?在困境中学会了?担当。
他本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子弟,从最开始不停的哭,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照顾自家父亲已?经像模像样了?。
每天外面都会定?时送食物进来,和往常一样,秦乔去领了?拿进屋,是几个?粗糙的杂粮馒头。
他一个?个?仔细扒开看?,秦老太爷小?声询问:“有信儿吗?”
秦乔摇头。
秦老太爷皱眉道:“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的。”
室内的几人都不说话,颜氏重重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大娘有没有平安到京。”
这话让人们的心更沉了?几分,倘若林大娘在路上出事,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倒是秦乔镇定?,轻声安慰道:“祖母放心,阿娘一定?会平安的,我昨晚做梦都梦见她?了?。”
趴在床上的秦秉南提醒道:“勿要多?言。”
人们各自保持沉默,皆害怕隔墙有耳。
那帮人曾把秦秉南捉去拷打过几回,无奈他嘴巴紧,硬是没透露分毫。
后来他们又把老小?抓去威胁,秦秉南更是笑?得癫狂,让他们把一家老小?杀了?更好,这样他才有理由拼个?鱼死网破,不用日日煎熬。
到底还是想留条后路,那些人没办法?,只得暂且关押,派人看?守。
一家人都知道账簿是保命的东西,平日里皆是沉默寡言,谨言慎行,暗地里则盼着林大娘搬来救兵,救他们脱离苦海。
当天晚上秦家人熟睡后,后厢里的墙角忽然垮了?一个?洞。
床上的秦秉南听到声响,忍着身子不适下床去看?,却见一颗脑袋从洞里冒了?出来,他吓了?好大一跳。
丑时,宅子火光冲天烧了?起来,惊动了?附近的人。
有人大声道:“来人啊,走
水了?快救火!”
那宅院泼了?桐油,火势一起,烧得异常旺盛,受到惊动的人们连忙泼水救火。
次日并州传来渭城的消息,老陈欣喜不已?,忙小?跑进院子,激动道:“郎君,鲁修尹他们成了?!”
李珣放下书籍,问道:“脱身了??”
老陈点?头,“昨晚上放了?一把火脱身了?!”
李珣“嗯”了?一声,做了?个?手势,老陈去隔壁院子转达好消息。
姐妹二人高兴不已?,林清菊又哭又笑?道:“逃了?就好!逃了?就好!”顿了?顿,“可有说他们什么时候离城吗?”
老陈:“娘子莫心急,暂且还藏在城里,有老鲁他们护着,自然是安全的。”
林秋曼:“那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
老陈:“得看?郎君的意思。”
李珣办事的手段素来简单粗暴,对于?不听话的人,打一顿就好了?。要是打一顿都不管用,那就打死好了?。
各地的州府天高皇帝远,刺史不但是行政官,更掌控着当地的军事。
这也是吉州刘国?栋敢背水一战的本钱。
李珣容不下他挑战中央权威,吩咐随从盛泽江道:“你且拿着虎符,速去彭水大营找魏常龙,让他直发两万大军到吉州来,我要亲自查办渭城案。”
盛泽江接过虎符,“属下领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