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半，门又被人砰砰敲响。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从节奏和动静来看，不见一点急躁，不可能是温珩。
秦珂想得清楚明白，停下手边的动作，走到门边出声，“谁啊？”
隔着门板，外面的人声音不太清楚，只听得出是一道男声。
“……一位热心的路人。”慢悠悠的，不慌不忙。
秦珂沉默了。
她沉默两秒，才打开了门锁。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季岩并不像平时那样，懒散从容地靠着什么地方。
几乎是门开的一瞬间，他就借着动静闪身进来。
秦珂确认自己跟对方还没有熟识到这种程度，瞪大了眼睛刚要发话，少年却眨了眨眼。
季岩的食指竖在唇边，动作紧张急迫，神色却依旧冷静。
兴许是为了安抚她，还露出个笑。
秦珂收到暗示，也挺配合。
她表情也回复平静，声音压的很低：“怎么了？”
季岩却不急着回答。
他微微垂首，低声吩咐：“你去把院子里和房间里的灯都打开。”
说完，把身上的单肩包往石桌上一扔，又在一方坐下。
“你手机在身边吧？”
秦珂点头，跟着坐下来。
“一会儿有人敲门的话，先别看，看看情况。”
他话说的很慢。
秦珂也不急。
季岩现在在她的朋友名单列表中，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好，”她答了，又不放弃地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了？”
季岩到了这个时候也依旧不慌不忙。
他把自己手机放到一边，摆出数学练习册。
可能是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他又显出平时那种随遇而安的态度来。
“……晚上缺了这么多自习，有没有不会的，哥哥教你？”
季岩点了点册子的压轴题部分，神情轻松。
秦珂愣了一秒，终究没忍住。
她想起这人转学第一天三下五除二上黑板解答了难题的情形，又想起自己那天去数学办公室听老师教诲时，刚进门时数学老师脸上赞叹满意的神情。
天差地别。
她的语气顿时恢复得和平日里一样冷淡。
“这么晚了，”秦珂还特意看了眼手表，背打得笔直，平静阐述自己的疑惑，“你是来炫耀自己数学好的？”
问话里明显夹杂了一点不同于机械式应答的动摇。
室内漏出的光里，只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女生任何一点微小的神色变化都在观察范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