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说是跟踪福伯等人到陈家庄的,陈枫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一旁,福伯一脸愧疚。
陈枫再三交代,要注意隐藏身份,没想到还是被搞砸了。
顿了顿,陈枫盯着对方,面色不善:“既是你知道烈酒出自陈家庄,想来,不只是来问个答案这么简单吧?”
中年人嘿嘿笑道:“小郎君果然聪慧,叫人佩服,明人不说暗话,我叫杨秀,乃是咸阳杨府的管家。”
“咸阳杨家?”
“没错。”
咸阳杨家,乃是咸阳县最大的家族,因为现任咸阳县令杨亭,就出自杨家。
而此前陈枫看中的几座荒山,也正是这个杨家的。
陈枫心想,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还没去找杨家买地,杨家倒先看中了我的烈酒。
杨秀笑道:“陈小郎君,我家阿郎说了,你年纪尚小,烈酒这等物什,你还守不住,不如,将秘方卖给杨家,也算是陈家庄和杨家结一个善缘。”
陈枫呵呵笑道:“不知,杨家愿意出什么价?”
杨秀伸出两个指头,道:“两百贯。”
“多,多少?”
这价格,连一旁都福伯都惊动了。
杨秀得意道:“我知道,两百贯,对陈家来说很多,不过,我家阿郎说了,大家同为咸阳人,自然不会亏待你……”
陈枫面色一冷。
福伯顿时朝杨秀怒目而视。
这绝壁是来砸场子的。
两百贯,连建酿酒作坊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而且,拥有秘方,随便可以赚个数十万贯,区区两百贯,也就是四百斤闷倒驴的事。
杨家,当真是欺人太甚啊!
陈枫心里气得只想打人。
不过,陈枫表面上笑眯眯道:“杨管家,麻烦你转告你家阿郎,这,不是钱的事,这烈酒秘方,乃是我陈家祖传的,若是卖出去,我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啊,以后也不好给我九泉之下的老爹交代,所以,你请回吧。”
杨秀一愣:“你……你这是拒绝了?”
陈枫点点头:“对,没有任何可能。”
杨秀冷笑:“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杨家?”
陈枫摇摇头,“我都说了,这不是钱的事,也不是杨家不杨家的问题,这件事,绝无可能。”
唰。
杨秀站起身来,盯着陈枫,冷冷地道:“好,好一个有脾气的少年郎,希望,过几日你还能这般硬气。”
说罢,杨秀拂袖而去。
他根本没耐心和陈枫对话。
在他看来,陈枫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子,杨家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压根没必要浪费口舌。
陈枫站在正厅中央,目送杨秀离开,眼中是按捺不住的杀意。
特么的!
这种时代,果然是弱肉强食。
和杨家比起来,秦二几人简直是民风淳朴的代表。
福伯一脸愧疚道:“郎君,都是我们不好……”
陈枫打断了他:“无妨,烈酒太过惹眼,就算咸阳杨家不盯上,也会有其他人的。对了,我看这杨秀不是什么好鸟,低价购买不成,只怕会有下三滥的手段,你让根大这段时间都去酿酒作坊守着,再派几个身强力壮的庄户过去……对了,明日就不必去咸阳县城售卖烈酒了。”
“好嘞,郎君,有根大在,保准万无一失。”福伯保证道,赶紧去安排人手。
根大,听名字就是一个强者,这家伙脑子不好使,但一身力气却是非常吓人,曾经进山徒手和大虫搏斗,硬生生把大虫给累死了。有他在,陈枫可保证酿酒作坊不会出岔子。
……
……
次日一早。
陈枫睡了个懒觉,在绿蝶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刚准备吃早点,只见一个汉子飞速跑进来。
正是陈家庄的一个庄户,名叫张强。
张强喘了口气,道:“郎君,不好了,福伯被人打了……”
哗啦。
陈枫惊得一下起身,将桌上的早点都打翻在地上,“有人敢来我陈家庄闹事?”
张强摇头:“不,不是来陈家庄闹事,是福伯,今日一早,带着我们去县城卖酒,突然来了一群泼皮无赖,不问青红皂白就把马车和酒桶砸了,福伯和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打了,现在,我们的人都被扣了,我是悄悄跑来报信的……”
啪。
“RNM!”
“勾日的杨秀!”
“走,进城。对了,叫上根大!”
一辆马车,飞快离开陈家庄,直奔咸阳县城而去。
一路颠簸,陈枫一行人很快来到西市。
在陈家庄之前卖酒的地方,早有一群人围观,人们指指点点的,不住地摇头叹息。
陈枫心急火燎地推开人群跑上前去。
只见中间一块空地上,破烂的马车和酒桶洒落一地,闷倒驴流淌得到处都是,四周是浓浓的酒味。
福伯和三个庄户,正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
七八个泼皮围着他们数落,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
那刀疤脸嚣张道:“你个老不死的,没看见这地方是我们的地盘吗,竟敢来这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