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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很快便回来了,她步子轻快,没什么声响,没想到刚进院子,听到了正房里传出黄氏的声音,她便停下片刻,听了几句。
原是黄氏和老太太在正房里,熄了灯说悄悄话呢,只闻黄氏一直在碎碎道——
“她这样平日里又没干什么活,不过是场风寒,不打紧的,总归死不了……如今家里明仁读书正是要银子的时候,哪来的闲钱给她看病?我就说,只要我们不管,老二那边看不下去,肯定会出手的……”
“娘,你的心肠就是太软了……你方才没听到吗?那贱蹄子说要送广哥娘到医馆看病呢,那医馆是给贵人开的,要价可不少,天知道俩夫妇这些年从我们家昧下了多少银子,这可都是分家前从娘你手里抠下来的钱财……想想,广哥娘不过是得了个风寒,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那贱蹄子就是宁愿拿银子去打水漂,听个噗通声,也不愿意把银子给明仁读书,这心思好歹毒!盼着我们一家人一辈子抬不起头呐。”
张氏知道黄氏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却没想到如今自私到在他人伤口上舔血了,还顺带着恶意中伤。
因气不打一处来,张氏朝着里头大声骂道:“遭天打雷劈的这些个没心肝的东西,总有个报应的时候!”
黄氏怒气冲冲从里头出来,插着腰,骂道:“你们一家坏胚子,坏我女儿姻缘,还有脸了?”
张氏因惦记着病重的冯氏,不想与黄氏多言,只道了一句:“等广哥儿娘病好了,我再来与你理论理论,让村里人瞧瞧,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言罢,全然不顾黄氏嚷嚷,径直进了三婶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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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后,只见樊凡正在拧干帕子敷在冯氏头上,指头一探,盆里的水是凉的,方要阻止,却见冯氏当下脸色好了一些,心想自家儿子心思玲珑,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于是问道:“凡儿,为何要用冷帕子给三婶敷头?”
樊凡撒了个谎,道是:“书上说的,我怕三婶烧坏脑子,便用冷帕子为她降降温。”
张氏又取来温水,稍稍给冯氏喂了一些,润润嘴。正好这时,院子外头传来了马蹄声,樊父把马车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