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由滑呢!全比完了再去喝呀!”宋心愉忍不住笑他早早就绷不住比赛压力。
胡一鹏只是摇头,“来来来,就先当短节目告一段落,我得好好平复一下情绪……”
奥运村有限时开放的酒吧,一些比完自己项目的选手确实很喜欢来这里消遣,胡一鹏和宋心愉两个人找个位置坐下,因为明天还有训练,他们只敢喝一点啤酒,但带着凉意的泡沫翻滚着浓郁啤酒花苦涩香气吞咽进去,两个人都松弛许多,仿佛白天的紧张一扫而空。
“我们两个命苦啊……当运动员没有赶上好时代,这也就算了,毕竟现在当教练教出来的学生都独当一面,但……现在的孩子也太难教了吧!”胡一鹏果然就是来诉苦的,他说完重重叹气,整个人都像又老了十岁。
宋心愉仿佛心有戚戚,用自己倒满的酒杯碰了碰胡一鹏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缓了半天后才开口,“能怎么办?你说能怎么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家小子最后一个出场,他心态好,适合压轴,这签位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他心态好?”宋心愉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的胡老哥,你是真不了解他……要是我家老大抽到这个位置,我倒不怕,他看起来像是容易紧张,但只是情绪化一点,更容易进入状态,到节目时反而没有那么多思想负担更放得开。但这个小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他最后一个出场的时候,就会犯浑。”
胡一鹏虽然刚喝掉大半瓶啤酒,但对酒量颇大的他不算什么,脑子还很清醒,他思忖一下宋心愉的话好像想起什么,说道:“犯浑?你这么说……好像是啊!之前但凡他压轴的时候,就会自己瞎改跳跃顺序和难度什么的?”
“他执念太强,跟带着杀心上冰场似的,只能说文明的法治社会救了他,至少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竞技运动里释放那点个性……”宋心愉叹气。
“你说得怪吓人的……”胡一鹏连连摇头表示不信,“他不爱说话,总还听话吧?总比我家小子好点,我家那个兔崽子,你哪怕叫他教练,就算叫他亲爹,他不乐意滑得曲子也绝不碰。这赛季光是选曲就折腾一个多月,我是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尹脾气是蛮厉害的,你以为我家小焕就是省油的灯?”宋心愉觉得老师哥实在少见多怪,“你该看看他跟盖佐训练时候的样子,你就不觉得他听话了。”
“盖佐脾气不好,咱们早就知道了,但弗兰的面子总不能不给……你说奇怪了,弗兰他不敢收盖佐到俱乐部里惹自己老教练生气,要是咱俩的教练这时候活过来,我们也不敢惹他老人家生气啊……可为什么我们的学生就敢惹我们生气不听我们的话?是问题出在我们身上?”
宋心愉对胡一鹏的自省方式嗤之以鼻,用力拍几下他肩膀,“咱们啊就认命吧,孩子就是这个德性,你还能把他腿打断?你舍得?算了,咱们在这里说这个也没用,自由滑……自由滑指不定会出什么情况,这也不是你我能预知和决定的,别杞人忧天了。”
他们再次碰杯,宋心愉喝光最后一点啤酒时,见到雷普顿教练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坐在吧台,手边放着已经空了大半的酒杯。她用胳膊肘顶顶胡一鹏说道:“诶!你看!紧张得可不止我们俩。”
“你怎么知道人家老教练就是紧张?”胡一鹏顺着宋心愉眼神示意的方向看见雷普顿,“说不定人家是庆祝自己学生提前卫冕。”
宋心愉听到这话立刻横眉竖目,颇有精致韵味的脸也变得怒气冲冲,“卫冕?埃文斯反超我家小焕分,这点破分算什么?”
“你也知道有,那你家小焕领先我家小尹也只有,这还更少呢!”胡一鹏赶忙表示既然分差笑不算数的话,那尹棠其实短节目也不算差。
“你那学生的脾气,就是你护犊惯出来的,还回头跟我诉苦,活该!”宋心愉狠狠瞪回去一眼。
胡一鹏这次毫不示弱,好脾气好说话的他也嫌弃回道:“你的学生倒确实不是你惯出来的,你俩那叫臭味相投物以类聚,他刚开始出来比赛的时候就一副‘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的样子,这和当年狂得上天的你有什么区别啊?”
雷普顿听到几声稍微高出附近低语声音的异国语言,微微侧身看见不远处宋教练和胡教练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争执,昏黄的灯光下看得清耳根都是红彤彤的。
即使听不懂两人的话,但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啊……”老教练转身回来摇摇头自言自语,将酒杯里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确实clean这么多现实中不太可能~但咱们是小说~就短暂的享受一下不可能的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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