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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2 / 3)

第二天,男单自由滑的比赛还没开始,何焕和往常赛前一样准备绕冰场慢跑热身。

掀起选手准备区和赛场之间厚厚的帷幕,鼎沸人声扑面而来,习惯避开人群嘈杂的何焕下意识后退一步。

“快去热身!”宋心愉站得远看不到帘外情形,催促何焕抓紧时间,六分钟上冰练习时再暖身就晚了。

何焕没解释,更不会浪费时间多说心中的疑惑,点点头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那边!那边!”

是有人用中文大声喊得,离得近听得清,顿时欢呼溢出观众席,咔哒咔哒快门声急促连贯,何焕像被敌军封锁线逼退的士兵,撤回营地。

“教练,是有厉害的名将来比赛吗?”他真的开始好奇,男单短节目时,观众席可以拿来练折返跑,短短一日,体育馆的顶盖都要被来看比赛的人挤破,是谁这么大吸引力?

宋心愉气得发笑:“你是傻吗?你听说过有人不比短节目就能空降自由滑?”她走近掀开帷幕一角,看过后笑容更深,“今天估计黄牛是赚得盆满钵满了吧……托你的福。”

“我不认识黄牛,要是不犯法,我也想知道怎么帮人赚钱。”何焕第一个想到的是在机场穷得连自动贩卖机里饼干都买不起的安德里安,实在太惨了,如果知道能赚钱的方法,可以告诉他,权当帮帮忙。

宋心愉看着学生一双求知纯粹的大眼睛,心想果然老天是公平的,在一方面赐予天赋,另一方面就直接蠢笨到底。

“你不是问今天自由滑是不是有厉害的名将吗?确实有。”

何焕来不及思考教练说话前后矛盾的地方,下意识追问:“谁?”

“你。”

宋心愉好喜欢看何焕那一副聪明相的脸露出难以消化知识点而震惊的表情,但也难怪,何焕才多大,第一年成年组,恨不得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青年组经历使得他根本没经历过名利场的洗礼,也不懂这些虽然在赛场之上但又远离冰面的事。

“他们……是来看我的啊……”何焕却终于明白过来。

宋心愉以逗他的心态揶揄笑道:“短节目之后,你都成冰坛风云人物了。”

“我是世青赛冠军,我以为大家早知道了。”

何焕轻描淡写的话里有居高位者才有的倨傲,偏偏他这样自然而然说出来却不显得狂妄,宋心愉反而想他果然是天生就要和人一争高下的个性,最适合当运动员了,但她只是笑着说道:“世青赛算什么,这回你知道了,成年组的关注度和青年组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

这次,何焕乖巧点头,新的知识点被轻易消化:“那我在候场区跑一会儿好了。”

“干嘛?你是古代十七八没嫁人的大姑娘?抛头露面别人看一眼就嫁不出去啦?”

“不是,是因为外面好吵,我还要听配乐。”何焕被开玩笑后总是这样的平静,慢条斯理说出合理的因由。

宋心愉收起笑容,双手落在他肩上,微微仰头看自己的学生,一字一顿说道:“你以为这就到头了么?不是的,今年有世界锦标赛,明年有冬奥会,那时候人会比这还要多,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到那时,他们每一个人也都是来看你的。你要从今天起要习惯被注视和追随,被崇拜和仰望,你还没攀上最高的山,会有更多的人为你走进冰场,目光追随你,习惯和享受狂热没什么不好。”

她拿起挂在何焕脖子上的耳机为他搭近耳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抓紧时间热身。一会儿自由滑让为你欢呼的人不后悔来到这里。”

何焕点头,他第二次掀开帷幕,像搅动热锅,场馆再度沸腾,但这次他没回来,摄影机一圈圈跟着拍摄,在冰场和观众席之间的绕场空地上,何焕枯燥乏味的慢速跑步热身。

直到自由滑比完,这份嘈杂仍然萦绕在场馆内,人人都在谈论何焕的《曼弗雷德交响曲》选曲,谈论他精湛的滑行和每一个不存在失误的跳跃,谈他为什么世青赛冠军却只有一个分站赛,注定要错过大奖赛总决赛的秘不可言的内幕。何焕人生第一个成年组大奖赛分站赛冠军就是在始终存在的欢呼、私语和快门的咔哒声里夺得。

这种声音将他捧至风口浪尖,直到回国继续平静的训练都没退潮迹象。

“你们不知道,这几天姓钱的脸都是黑绿黑绿的。”

朱绯是宋心愉的前方情报人员,每次来这边冰上训练,都要带点“新料”,何焕倒是不怎么关心,可成明赫和宋心愉都爱听钱主任吃瘪的连续剧,追更催更,期期不落。

“师弟,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一点都不生气吗?”训练间歇,成明赫实在忍不住问何焕。

“当然生气。但现在没有再继续生气。”何焕想说他还没遇到过这么让自己生气的人和事,但又觉得如今已经放下的事情再过多形容,显得太小题大做。

“因为你赢了?”

何焕重新紧了紧冰鞋鞋带,抬头一笑:“不是,是我觉得,人的精力那样有限,该把好胜心放在别的地方。不过可能也因为我觉得自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要是过一周是你和我一起去比赛就好了。”成明赫仍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怎么?师兄不怕我青出于蓝实在太蓝,连你的偶像埃文斯也一口气赢掉?”

何焕心情好时甚至已经学会如何开玩笑,成明赫笑出声来,一点也不以为忤:“那你可想多了,虽然你要是有一天赢了我是不会奇怪,但眼下不可能,将来就算你赢了,我也还是能赢回来。而且要第一个赢埃文斯的人,一定是我。”

“干嘛?世界第一是你俩较劲的计量单位吗?”宋心愉滑至两人面前横刃停住,眼角眉梢都是笑:“狂死你们得了。”

她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听起来还挺开心。

“教练,你偏心。”成明赫见宋心愉出现,立刻开始喊冤,“我比赛里滑得太快就要挨罚,师弟滑得快就没事。”

“选曲不一样,他这次能滑快,下赛季要是不一样的选曲瞎滑,也得继续背滑翔伞。”宋心愉自诩赏罚分明从不偏私,当然有正当理由让成明赫心服口服,“对了小焕,你护照别忘了明天带来,去美国一定要面签,先办了手续再看看时间。”

何焕原本只是低头微笑,并不说话,却被忽然点到名,吓了一跳,“美国?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美国?”

这次大奖赛总决赛在美国波特兰举办,成明赫两站成绩排名第三自然有资格参加,但何焕只有一站比赛的成绩,根本不可能有进军总决赛的名额。

“现场看看比赛,看看真正的高手较量,顺便给你师兄加个油。”宋心愉说道。

“给我加油只是顺便吗?”

成明赫的抗议被无视了。

“但我的训练怎么办?”何焕问。

“我在美国的朋友刚好有块波特兰能安排训练时间的商业冰场,你去了也不会落下训练,还能让那边的技术教练给你们两个人纠正一些跳跃训练的问题。”宋心愉说完颇为感慨,轻轻叹息,“我一个滑冰舞的虽然为了当正经教练也学了很久跳跃,但还是不能像真正这方面的技术教练比,之前虽然也偶尔给你们请过一些临时教练,但听听前世界冠军的跳跃技术指导,这半个地球飞得也不冤枉。”

“世界冠军?”成明赫一下子来了劲,眼睛都更亮更圆,“在波特兰开俱乐部编舞的男单冠军……是不是弗兰·马伦?”

宋心愉打个响指肯定他的答案。

何焕这时问道:“他是谁?”

“我说……教练……”成明赫看着一脸茫然的师弟无奈说道,“你不能教他点花样滑冰的历史吗?他连弗兰·马伦都不知道,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宋心愉也觉得太离谱了,于是训练结束后何焕被迫加了一堂冰上历史课。

弗兰·马伦曾经是二十年前最优秀的花样滑冰男子单人滑选手,曾经第一个在赛场上跳出4-3-3连跳,极其擅长跳跃特别是连跳技术,不单单是难度高,他跳跃动作极其标准,用刃精确,周数充足,是当年的技术第一标杆。马伦退役后自己开了家滑冰俱乐部,为国际滑联拍过几个跳跃教学的官方纪录片,还热心青少年花样滑冰选手的培养,拿自己参加比赛和商演的奖金筹措出一个国家级的花样滑冰运动奖学金来,资助家境贫寒却热爱这项昂贵运动的孩子实现梦想,不只是在花样滑冰这项运动圈子里,在整个体育圈子也是大有名气的实干家。

但这些都比不上宋心愉最后说得话更让何焕关注。

“他也是雷普顿教练的学生,这么说来还算是埃文斯的师兄。”

何焕坐在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上时,满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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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马伦教练比何焕和成明赫都要高,在花样滑冰男运动员里绝对算是大个头,可能是年龄缘故略有发福,脸颊红润膨光,笑起来肉推着眼睛往上,直到闪着和蔼温柔光芒的蔚蓝眼珠消失在弯弯的缝隙间。

他叫宋心愉Honey,很是亲热,抱完还左右脸各亲一下,成明赫立刻向何焕八卦起两个人曾经是不是有过什么横跨大洋的跨国恋情,被宋心愉听到后狠狠教训一顿——以杂志卷敲头的经典方式。

路上马伦教练边开车边热情介绍他们住所附近的美食,方便的交通,他满口美国南部口音,重音松垮弹敲,和宋心愉有说有笑,从退役前比赛的趣事讲到退役后教学的见闻,直到他们放下行李前往俱乐部所在场馆,两个人还没交换完做教练的心得。

波特兰气候潮湿,虽然纬度高但冬季气温还不算寒冷,然而他们抵达的前几日寒流刚至,下过三四场大雪后,这座原本温柔的城市也变得严寒逼人。马伦教练嘱咐众人穿好衣物防止感冒,又带他们去自己俱乐部认路,这里离酒店很近,远远便看见积雪的场馆拱顶闪着耀目银光。

“比我们的场馆要大多了。”宋心愉满目艳羡忍不住用中文感叹一句。

北美花样滑冰选手大多在俱乐部训练,因此产业发展成熟,俱乐部内设施一应俱全,从理疗到训练设备无一不精。虽然不是双休日,但冰场人数不少,两块冰面都有人,靠近入口的一块冰上,几位穿着俱乐部统一深海蓝运动服的教练游鱼般穿梭,指点年龄较小学员的错误和保障训练安全,另一块冰上似乎没有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只有三个人在上面滑行,隐约传来音乐声。

成明赫忽然双手攥住何焕胳膊,连续倒吸好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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