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压岁钱。”
“哪怕看着人家的白脸都是要低头赔笑。”
“可是——”
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湛蓝色的瞳孔，都是蒙上了一层湿润。
“我还是无法升起恨意啊。”
小二子说着，声音都带着些哽咽，清姐微微一笑，伸出手将他眼角的泪轻轻擦拭着。
“这就是你啊，因为你，本就很温柔。”
白脸哥看着清姐，脸上升起自豪之色，嘴里说着他温柔的人，心里本就是温柔的。
说这话的时候，清姐忽然记起，在戏凤楼第一次看到小二子的时候。
那是一个极为腼腆的男孩子，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会手足无措，两根手指会来回不停地拨弄着，一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憨厚，局促不安。
小二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才虽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道，但实际上也就是受惊过度，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有些心疼的理了理袖子，这可都是钱啊。
但他终归是没有多少时间心疼的，眼前的帘子慢慢被拉开，湛蓝色的眼眸，映入了瞳孔深处。
清姐他们很自觉的离开了，把这片空间给了这久别重逢的父子俩，蜂不二深深地看了一眼，合上了门。
哪怕是一开始跟小二子很不对付，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孩子是个很温柔的人，是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十二岁的孩子，能在他眼里装什么成熟吗？
他鼻尖哼了一下，轻声笑着，只是笑着笑着，脸上的嘴角就是扯不住了，喜色也慢慢的消散。
最起码，你还有父亲呢。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酒壶，这么提着晃了一下，忽然发现这一路过来都没怎么喝过水，嘴唇忽然的就干得紧。他上下舔了舔嘴唇，换了个湿润，又猛的打开了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再极为满意的挂了回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是想喝了罢……
可是烈酒，最是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