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呢?
粥可温没想过。
他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时不时地吃上一两口,饭菜是吃了有好些年了,他入了这间寺庙,也有许多年了。
粥可温稍微算了算,神情也是一阵恍惚。
一晃,十年就过去了呢。
下午才落过不少雨,残留的那些雨滴,顺着屋檐慢慢汇聚,汇聚成不大不小的一滴,滴在了离房间不远的池子里,打的粥可温睡不好觉。
他觉得他应该是要做些什么的。
他盘坐着,将平日里诵经的木鱼拿了出来,手中的木槌因为常年使用的关系,握住的部分给盘了个顺滑,摸在手里,也早没了当初的那份粗糙。
可越是这样,嘴里头倒腾的那些经文,到最后都变成了那个不过盘旋了半天的念头。
去哪呢?
他在收拾东西了。
在寺庙呆了这么久,佛法的事,讲究的就是一个“缘”,既然白茶别事扯到了自己,他也不会想着去躲避。
至于去哪儿,他踌躇了一下,收拾衣裳的手也连带着停住了,顿了顿,将藏在柜子角落里那块被洗白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破布,给摸索着拿了出来。
说是破布,倒不如说是个肚兜来的确切,不过是丈许的大小,上头还用红绳好生绣了个字:“粥”。
自己的这个姓,粥可温是听过的,大抵是寺里的方丈收留自己时,瞅到了肚兜上的字,粥这个姓,便留了下来,粥可温,也不过是取了个温粥煮酒的意思,附庸些个风雅罢了。
他忽然知道自己想去哪了,活这么大了,不得回去看一看?
看看当年那对狠心抛下自己的父母,现在又是什么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