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可温打定了主意，收拾起衣裳来，也麻利了许多，不远处的池子里，依旧传来了雨滴，他也不觉着吵了，只觉得这晚上怎么还不过去，明儿个的早晨怎么还没到来。
倒有些急促了。
今儿个的晨，格外的爽朗，最起码，粥可温是这么觉得的。
要离开寺庙的话，晚上是不行的，得在太阳还没冒得个头，刚刚拂晓的时候才能走。
况且，多少也是要跟方丈交代一下的，在这里吃着住着这么些年，如今想步一步这尘世，不得说一声么？
方丈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眼皮子略微抬了抬，嘴里嗫嚅着想说些什么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早已经备好的盘缠，嘟囔了一句：
“去吧。”
这是同意了。
粥可温得了个欣喜，觉得终于可以离开这百无聊赖的风景，和一成不变的寺庙后，抄过了方丈边上的盘缠，跨上了寺庙的门槛。
他回头又瞅了眼方丈，微微抬起的眼皮子，还没有落下，只是素日里泛着浊黄的眼睛，格外的清明，像是在确认些什么。
粥可温笑了笑，扯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给方丈行了个礼：
“放心吧，我还会回来的。”
走得格外潇洒。
方丈嗫嚅着，挣扎着身子站起来，又慌不择路地走向粥可温刚离开的寺门，干枯的手掌扶着门框，嘴里吆喝了一声：“粥可温！”
粥可温回了头。
末了，方丈又说了声：
“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