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婆来了脾气,伸手点着了床头的蜡烛。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一览无遗,不过丈许的房间里,夜里的秋风无情地肆虐着,惹得烛火摇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她盯着蜡烛出神。
她忽然记起,打这窗户破了第一个洞开始,她便吵嚷着要给它修一修,缝补上,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呢。
还有没来得及的。
比如院子里泡好的那壶茶,经受着夜晚的薄凉,她也没来得及收拾回屋。
比如院子里的爬山虎。
她还记得,当初自家老头乐呵呵的,在篱笆下种了那么一小簇,只是再一看,便是几十年后的事了。
小小的爬山虎爬上了篱笆,自家老头的笑,也被封存进了相框里,泛起了黑白。
她老了。
每到下雨的时候,关节总会泛着疼,像是有蚂蚁在啃着,吞噬着微弱的光。
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老了的时候梦语江南。
嘎吱嘎吱的门依旧响着,发出呜咽的声音。
房间随之一暗。
那片爬山虎,依旧是生得俊俏的。
“爬山虎,可入药,祛风湿。”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