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旁人,早就该借着这个梯子顺势下了。
但薛瑞明却不。
他反而是凑身上前,仔细查看起箱子里的贿赂之物。一边看,一边摇头。
“你们谭氏这样的话,会让我很难办呀。”
他道,“你要知道,刚刚董老太爷来的时候,可是特意叮嘱过,说与你们谭氏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大仇。我正琢磨着,是要保商贾,还是保武夫呢。”
“你们也清楚。如今这东旭,正处在多事之秋。铁勒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打过来了。谭氏的武夫,也不想刚过完年,就被拉出去充当壮丁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谭从文赶紧低头应声,以确保自己绝没有不恭敬的心思,“咱谭氏虽然是莽夫,但怎么说,武力也是比不上正规军军队出来的。再加上咱兄弟几个,一个失踪,剩余的两个,也仅仅只是勉力维持着旧有的镖局底子。实在是做不到像地方军那样,归正板齐,训练有素啊。”
谭从文先是做低伏小,然后再是反问薛瑞明,“主要我们都是莽汉,实在是学不明白官僚的那套。再加上之前我们也有给上任太守送过礼的。但上任太守不识趣,非但没有收银两,还将我和我二弟关进了打牢,赏了我们三天牢饭!”
“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嘛!”
“要不大人您就直说,我们还要再向大人您凑多少两银子?不然就咱兄弟几个的莽汉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呀!你们一会儿收银子,一会儿不收的。咱这些二愣子都快被你们给搞糊涂了!”
薛瑞明还是头次见识到像谭从文这般“一根筋”办事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分不清,谭从文到底是装的,还是演的。
虽然薛瑞明有些怀疑,但他还是向谭从文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五个手指,都向谭从文展示的明明白白。
谭从文“愣”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五个手指头,犹疑道,“五……五两?”
薛瑞明差点没被气的七窍生烟,“是五十两!”
他怒吼道,“这还是看在你们谭氏刚刚经营起镖局营生的份上,才给你标的这个价。不然,起码二三百两起步!”
谭从文,“……”
谭从文怔愣了片刻,面露出肉疼的神色,“大人,能不能少点?咱镖局实在是没有这么多钱呀。”
“那就给你减免五两,四十五两,总可以了吧?”薛瑞明还一副很讲理的表情,示意这个价只能降到这么低。若再敢往下降,这谭氏镖局,就等着被他穿小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