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皇后却好似被戳中伤心事一般,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和泪匣子,在皇上耳边轻声喋喋不休起来。
“陛下您说,世上怎么会有怀笙这样可怜孩子呢?生来就是那样一副身子骨,眼不能瞧、嘴不能吃、腿不能站、脚不能走的,要不是在容妹妹家的长生柱上,怕是连命都捡不回来一条……”
边说着,任皇后再一次泣不成声,伏在皇上肩头的双手一抖一抖。
“可是……”任皇后稍微缓过来一点后,才接着道:“可是就算他的命被长生柱保下了,他却也只能活在那柱子上。
在其他皇子们都承欢陛下膝前,在皇宫中养尊处优,过着最金尊玉贵的生活时,怀笙他……他却只能被绑在离家千里外蜀州的一根柱子上,快二十年了,都是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漂泊,总共就只见过父皇和母后一面。
在其他孩子都吃饭、跑跳、玩闹时,怀笙他不能吃不能动,就只能靠那柱子供给些营养,刚刚好够把他的命吊住……”
任皇后说到这里,心里真的有了几分动容,深情地哀叹道:“上天不公啊!为何对我的怀笙如此苛刻啊……我的孩子啊……”
任皇后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就剩下了呜呜咽咽。
“儿孙自有儿孙福,皇后不必太悲伤了。”
这次,皇上侧过身来,将皇后轻轻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
“何况,怀笙他本就是不该出生的孩子,是你硬要他活下来,这不就是逆天而行。
那这逆天改命的孩子,吃这些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