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不怕的理由?
“不,我一点也不善良,救你们只是心情好。现在我心情不好,你们哪里来,回哪去。”顾琉璃打断了他的话,她才不会跳进这些读书人的陷阱里,奉承的话听得多了,这点小意思。
年轻的儒生也不恼,抿唇温雅轻笑,道:“那姑娘可就亏了!”
“怎么就亏了?”
顾琉璃倒是好奇了,她挥手拦下了护卫。朱宽又被带了回来,惊魂未定,脸色张皇失措,满头豆大的汗珠,看来吓得不轻。
她没有看其他人,反而紧盯着年轻的儒生,道:“你的同伴带回来了,你这书生倒是为我解解惑。我哪里亏了?”
“姑娘见我们落水,让护卫相救,施以援手,本是仁义之举。而今,却因朱兄得罪了姑娘,被丢回江中,必定会引得他人误会,认为姑娘性格暴虐。姑娘清誉有损,便是我二人之罪过,但是与姑娘才是最大的损失。”年轻俊朗的儒生侃侃而谈,一身简单寒酸的儒衫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他这番看似为顾琉璃着想的话语,其实是在给朱宽变相的求情。
顾琉璃看透而不说破,反而坐在位置上,细嫩白皙的手指微微支撑着下颌,她挑眉反问道:“那依公子之见,我又该如何做为好?”
“不如让朱兄给姑娘道个歉,姑娘意下如何?”年轻的儒生微笑着建议道,那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眸里,倒是看不出他说的是真心的,还是试探。
说错了话就应该道歉,这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差点被丢到长江里喂鱼,却不是仅仅道歉就能解决的,未免太轻易饶过他们了。
顾琉璃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朱宽这人受了惊吓,一时没有醒悟过来,受这气氛影响,连求情辩驳的话都没一句。
不然,以他的身份,可不是随便处理的。他必定能够发现顾琉璃刚刚那一番动作,仅仅只是吓唬他们而已。
不久,顾琉璃轻笑道:“道歉就免了。不如咱们来算一算救命之恩?”
算一算救命之恩?
年轻的儒生愣了一下,没想到琉璃不按常理出牌,他很快反应过来,道:“姑娘想要怎么算?”
眼前这位上京贵女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啊!
“公子真是爽快。”
轻轻拍手赞叹,顾琉璃微笑着,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这人非常的善心,也不要你们涌泉相报,也不要你们飞黄腾达之后给我做什么。只要你们……”
最关键的时刻停住了,朱宽听到这话,以为顾琉璃是个短视的女子,心底松了口气。而年轻的儒生更加提起了警惕之心,眼前这女子想做什么?
顾琉璃观二人之神色,见到朱宽的无所谓,另一个人的警惕,她才缓缓吐露出自己的要求,道:“以重金相酬,抵消救命之恩。我也不要太多,千两黄金即可。”
“千两黄金而已,对寻常人来说,难以接受,但是对于我朱宽来说,不缺这点钱。”朱宽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绝不允许自己在一个小女子面前丢脸,更何况朱家的财力,千两黄金真的算不上多。
春杏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高傲地道:“那么请公子现在就给钱吧?”
“现在就给钱?”
朱宽的脸一下就绿了,他看到春杏得意洋洋的表情,就觉得可恨不已。他们是从另一条船上逃出来的,身家都丢得差不多了,谁还有那么多钱?更何况还是千两黄金?
顾琉璃觉得差不多了,淡淡地开口说道:“千两黄金,是一笔大数目。原本我是想给朱公子几天时间缓冲筹钱,谁知道公子财大气粗。”
朱宽:……
“姑娘,我二人身上虽然没有金银,但是我这有一块祖传的玉佩,不算名贵,能值几个钱,抵押给姑娘。”
年轻的儒生摸清楚了顾琉璃的禀性,她明显是在耍弄朱宽,也知同伴朱宽的确太过分了,干脆解下腰间的唯一佩饰,放在顾琉璃的手中。
白玉环落入掌心,触手生温,琉璃看着上面古朴的花纹线条,的确是有些年头了,想来这十之bā • jiǔ是祖传之物。她犹疑地看着玉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难道让她自打脸说不收?
似乎看到顾琉璃的犹豫,年轻的儒生,又道:“来日有了千两黄金,再来找姑娘赎回去。”
顾琉璃抬头看过去,望着这个俊俏的男人,道:“写个字据吧。”
“不用,来日我报名字来赎回,只要姑娘记得‘沈凤泽’三个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