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哪,千斤鳞肉,怕是月余也吃不完吧。”
“李将军可别一个人吃独食啊,晚些,兄弟们带足酒水到你营中蹭饭。”
智疾这老狐狸早已观察到了李宗今日的表现。而他以个人名义赏赐,既不会引来质疑,又挑拨了韩、魏之间的关系。
此刻。魏驹一脸的得意,装模作样的赞许了手下李宗。不时,看一眼韩启章。
韩氏的将军们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哼!一斤肉还两条命。不亏。”
声音拉得老长。智疾瞅了韩启章一眼。少年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似乎看穿了某人的狐狸尾巴。智疾将佩剑在脚下一磕,示意诸人安静。
“鲁木何在?”
公输木屁颠屁颠的向前,抱拳道:
“卑下在。”
“本帅命你三日之内,打造云梯六十,飞石一百。”
他听到了什么?公输木张大嘴巴,一副臣妾做不到的表情。
“本族人马,你可随意差遣。”
公输木松了口气,赶忙躬身:“卑下领命。”
只听智疾又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三日后,以飞石攻城三日,昼夜不歇。魏公子何在?”
魏驹赶忙上前:“疾帅!”
“本帅命你于六日后辰时初刻强攻北门。”
随后,智疾又吩咐韩启章在六日后领兵攻击西门,而智氏则负责主攻东门。唯独留下南门,无人设防。诸人正疑惑之际,只见智疾走向豫让说道:
“先生可引一路兵马于淇水之畔设伏,留下卫人财货,顺便将那卫诩诸人也一并擒下。若遇卫军反抗,大可放其南行,不必追击。”
此言一出,诸人哗然一片。
三家同时进攻,智家挑走了最难攻克的东门,韩、魏两家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仗打了这么久,眼看就要破城,为何主帅会选择此时放卫人一条生路?
就在诸人不明所以之际,只听一声爽朗的大笑:“妙极!妙极!”
称赞之余,李宗频频点头。随后,在魏驹的询问下给出了答案:“恐赵氏难克朝歌,将腹背受敌。”
诸人再将目光移向智疾之时,只觉面前这老狐狸阴险至极。不寒而栗的感觉自脚底直冲脑门。内心复杂无比,马屁却是毫不迟疑的向智疾招呼起来。
“此战诸君共勉,当齐心协力。吾等一战定乾坤!”
学着智疾的模样,诸人拔出佩剑,将剑锋狠狠的扎在地上。数十把利剑嗡嗡颤动,发出共鸣之声。
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将书房照得一片敞亮。脸颊暖呼呼的,少年挠了挠。伴随着心满意足的哈欠声,他伸着懒腰自榻上翻起,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大人!您醒了?”
侍女轻柔的说着,连忙去一旁取水。
“什么时辰了。”
“申时将过,婢子先侍候大人梳洗,饭食马上便好。”
一觉睡了四个时辰,王诩睡眼惺忪的下了床也未穿鞋子,踩着有些陈旧的地板径直走向那名侍女。他还是不适应奴隶制社会的生活。
“你怎么在这里?”
从侍女手中强行拿过毛巾,王诩洗了把脸。女子有些惶恐,无所适从的垂下脑袋。
“夫人担心大人误了晚食,所以吩咐婢子在此守候。婢子为大人束发。”
梳头他是没办法的。这种事平日里都是由阿季来做。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被挽起的长发用方巾包裹。虽是不喜,但总比当下那些未成年人顶两个包子在头顶要强的太多。感觉这发型散发着浓郁无比的贤惠气息。一直保持着沉默,让他更加的不自在了。于是,没话找话的问道:
“夫人与公子可有用过晚食?”
“已经用过了。夫人今日气色不错。方才还与公子拿了些酒食去城西劳军呢。”
王诩笑了笑:“城西?记错了吧,去城南才是。”
侍女放下木梳,乖巧的笑了笑:“婢子愚钝。”
弄好了头发,王诩抱怨的叹出口气,坐回榻前。
“病才好就耐不住到处乱跑,唉,真是不让人省心。夫人此刻身在何处?”
侍女已将换洗的衣服准备妥当。
“嗯兴许是在公子那里。”
回答的有些迟疑。看样子是一直在这里守着,对于阿季出府之后的行踪不甚了解。既然已经醒了,王诩也没打算闲着,于是,按照侍女的说法去找姬元。
游廊下揪了根草,拿在手里瞎晃悠,行至姬元的小院外,发现异常的古怪。窗户半敞着,门外既无护卫值守,也没婢女听用。由于大周朝领主们的建筑皆是宽大且霸气。姬舟兄妹又是宗室之人,所以这司马府里的每间屋舍都是一排排的落地窗户。不仅采光效果好,还能展现出皇亲国戚的威严。
虽然透过窗户已经可以看到内堂里的情况,但王诩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元儿!在吗?”
兴许屋子太大,对方听不见。王诩大大方方的推开门,也不觉得有何见外。毕竟,他从来没把姬元当成给姑娘来对待。
“人呢?”
疑惑的看看四周,冲着屏风后面的内室喊了声。
“有人吗?”
见无人回应,本打算就此离开。却见那屏风下,散落了几卷竹简。于是,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似乎是觉得擅闯人家闺房有点失礼,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在的话,就应一声。不然,我就进来了。”
探秘姬元的闺房,他还没那么变态。不过,那竹简是什么情况?这小丫头也会读书?这怎么可能?不学无术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嘛。
心里跟猫挠一般,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于是,大步走了过去,随手捡起一卷,看了起来。
“没看出来呀。这小丫头还会写日记?”
竹简之上的刻字十分潦草,但可以辨识。查阅着日记,越看越觉得不对。日记里写着有关王诩将她关进柴房的事情,而其中大部分的文字都是在骂王诩。
“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想到这里,又弯下身在地上捡起了一卷。这一卷则记录着关于制作孔明灯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一边看,一边点头,脸色也转而变得满是欣赏。
“这篇就写得很好嘛。”
此刻,王诩仍旧隔着屏风,没有进到内室。当看完那两卷日记后,王诩的神情陡然凝重起来。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一只手搭上那屏风,身体如紧绷的弓弦,忽得冲入内室。
屋内陈设简洁且大方。除了沿着案牍散落的竹简以及如狗窝一般的床榻几乎称得上完美的大家闺秀。王诩没功夫解读姬元的内心写照,而是匆忙的翻阅着女孩的日记。
此刻,他只想确认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