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我奉命守皇陵,未曾见过什么皇孙”张德回答道。
赵域摸了摸胡须,心里已经生了些怒气,这就是自己那向来不听话的下属,本以为安排到这皇陵来,就清净许多,谁能想到今天就是他,面对面地阻拦自己。
“皇孙在没在,容我进去一搜便知”赵域怒道。
张德拱手道“皇陵重地,下官不敢轻心,就请大人出示陛下指令”
“张德,我是你上司,我的话是命令”赵域压住怒气严声道。
张德面不改色,平静答道:“赵大人,这里是皇陵重地。”
赵域一声冷哼,微微招手,身后随从捧着一个走上来。赵域开了匣子,取出一金色卷轴,举过头顶呼道:“张德,陛下圣旨在此”
张德与一众卫兵见到那玉轴金丝的圣旨,无奈下,纷纷单膝下跪。
赵域看了看跪下的人们,打开圣旨念道:“皇孙玉池,顽劣出走,令禁卫军副统赵域,速速寻回”。
跪下的士兵们,悄悄观望着张德,欲要从上司脸上找到想要的东西。
张德绷紧的脸却松了下来,吐出口气,起身道:“敢问赵大人,这道圣旨,何处谈及皇陵了?又何处指明禁卫军副统赵域可入皇陵重地了?”
众多跪下的卫兵见上司起身,也都跟着一同起身,未曾迟疑。
“圣旨指明要我寻人,自然是何处都去得。”赵域隐隐想到张德会是怎样的说法了。
“敢问赵大人,宫里是否也去得?那朝堂中,龙椅后,房梁上,都可藏人,是否也去得?”张德高声问道。
果不其然,正如赵域心中所想那样,张德玩起了官场上常用的,抠字眼的把戏。
赵域将圣旨握紧在手里,阴翳眸子狠狠地盯着张德,仿佛牙缝里磨出来的一句话:“张德,你是要抗旨吗?”
“皇陵是诸位先贤长眠之地,于我朝地位之高,哪怕较之皇宫,也不遑多让。便是陛下亲临,也要心怀敬意”,张德冷声道:“赵大人想要凭一道无关的圣旨,就惊扰诸多先贤,就不怕被冠以大不敬之罪吗?”
这已经不是不识时务那么简单了,赵域盯着张德眼睛,踏出一步,冷冷问道:“若我非要进入,张大人又当如何?”
皇陵里巡逻,站岗的卫兵,就连正在受罚的四名卫兵,都已经来到了门外站着,粗略估计,六七十人是有的,静静地看着自家上司与赵域对峙。
由于张德的关系,连带着张德这一脉的所有兵士,都受到赵域的排斥,于是平日的小鞋绊子,没少受过。所以,且不说张德的带兵有道,赏罚分明,单是那些过往,就足以让这些卫兵心向张德。
张德手摸到腰上剑把,一把抽出,剑尖斜指地面,长吸一口气,严声道:“禁卫军,列阵”
众卫兵铁甲作响,在张德身后迅速站成四行,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直视,右手紧紧抓住刀柄,像四面带了刀子的铁墙。
“拔刀!”
排作四行的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同时重重踏前一步,拔出长刀,斜指地面,刀刃在空气中的呼啸声凝成了一股,贯入耳道后,久久回荡不息。。。。。。
不说打起来如何,单单那气势,就让人望而生畏。
赵域眼角不自觉地抖了抖,倒不是畏惧,而是怒火中烧,这已经不只是不给面子,而是一种藐视。
“禁卫军”赵域冷喝道:“列阵”
身后的带来的百来名卫兵,立马站列齐整,以关贲、荆枷为首,如众星捧月的三角破阵之势。
“拔刀”
百来名卫兵共进一步,百来把长刀应声亮出,斜指地面,目光回逼。
这就是金川国禁卫军,只要上司一声令下,便毫不迟疑列阵,即使敌对的是昔日同僚,也绝不会让拔刀速度,慢上一丝。
双方都已各自列阵,不同的阵型,却同样的兵甲,同样的持刀姿态,冷冷相对,杀气弥漫,鸟飞虫蔽,风缓云藏,这场大战,眼看马上就一触即发。
“冲进去”赵域命令道。
百来名禁卫军卫兵,以关贲、荆枷为首,以破阵之势,冲杀向前。
张德眉头皱了皱,这已经避无可避,深吸口气,沉喝一声,持剑首当其冲快步迎杀上去。他那身后的下属们,这时也已经不需要命令,没一个人有所迟疑,也全都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