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子府里,元宝跟在齐玉池身后走着。
他们这是在走向大门,那里已经有马车等候。
“要下雨了”,齐玉池突然停下,看着天空喃喃道。
“是啊,天老爷憋了这么久,看这阵仗得是好大的一场雨”,元宝见状也跟着抬头望着天应和着说了这么一句,厚厚的云层遮蔽了整个天空,颜色比昨天又要深上许多,若是拧上一把,像拧衣服一样,定能拧出一场大雨来,“快走吧殿下,传话的大人说得挺急的。咱们还是快点过去。”
元宝有点急切,也有点紧张。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跟随齐玉池,去的还是皇宫,整个金川国最重要的地方。虽然元宝是个太监,但在皇宫也就刚净身后待了两三个月,而后便去了皇陵。所以,元宝对于皇宫谈不上熟悉。更何况这次还是以齐玉池下属身份,从正门进入。
齐玉池点点头,再次开始拔步前行,只是不紧不慢,并不着急。
太子府的大门口,已经备好了一辆马车,马车边是几名侍卫,马车后有几十名卫兵。
“小殿下,属下已恭候多时了”,一名侍卫作了个揖,而后指着马车继续说道:“小殿下上车吧。”
“太子殿下已经先去了?”齐玉池问道。
这名侍卫不是老九,但也是太子手边的侍卫之一,回答道:“是的,太子殿下带着另一位小殿下。”
齐玉池点点头,而后指了指元宝说道:“我要他和我一起去。”
侍卫拱手道:“小殿下自己做主即可。”
齐玉池再次点点头,然后上了马车,元宝也随后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前行,在宜安城的街道上,驶向皇宫。
齐玉池觉得今天的街道好像格外热闹,嘈杂的纷纷议论,不绝于耳。
事实上,这几天的街道都十分热闹,北边那场对于金川意义极其重大的胜战,让所有金川百姓都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激荡。
“那释遣号称大锦国之虎,原来也不过如此嘛。领兵整整二十万,竟还被咱七万打了个落荒而逃。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可别这么说。人家能号称大锦国之虎,定然是有些本事的。只能说,咱金川军勇猛!咱纪大将军威武!”
齐玉池挑开马车小窗帘子时,不远处茶楼上,几名茶客刚好在这样地谈论。
“嘿嘿”,又有茶客笑了两声,而后继续说道:“这可得多亏了麦公在世时,行的那精兵之策,咱金川才得以这七万兵力便胜过大锦二十万。更何况,我知晓的一个小道消息,咱纪大将军便是麦公慧眼识英雄,提拔起来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麦公,唉。。。”,有茶客恍然大悟,而后又开始叹气,“咱金川一国万民,欠麦公多矣。。。。。。只惜麦公已。。。。。唉。。。”
众茶客黯然。。。
齐玉池放下帘子,有些难过,,,
所有人都兴奋地议论着那场胜仗,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日子死了一个女人,即使那是金川国太子的正妃。
“你知道北边苣城打仗吗?”齐玉池问元宝。
元宝上了马车后,就有些拘谨,不敢乱动哪怕一丁点儿,听齐玉池的问话,怯怯问道:“北城打仗?”
“嗯”,齐玉池点点头。
元宝想了想说道:“之前听干爹说过一些。干爹说,金川有会领兵的将军,肯定会胜。”
“喔?看来吕公公知道得挺多”,齐玉池说道。
元宝没有接话,默默地望着齐玉池。干爹对他说过,不能确保不说错话时,就不说话。
见元宝没说话,齐玉池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和元宝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熟悉彼此。
到皇宫时,是一小段时间之后了。
几名宦官宫女领着齐玉池二人去了皇帝寝宫的侧殿,殿里,齐涅斌也正在这儿等着,陪他的是两名侍女。这两名侍女应该是宫里的,毕竟太子府的下人已经被太子杀了精光。
将齐玉池送进殿里后,一名太监说道:“请殿下暂且在此处等候,陛下正在和太子殿下议事。”
也不管齐玉池有没有听明白,几个带路的人就退身离去了。
齐玉池平静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元宝当然恭敬拘谨地站在其身后。
而齐涅斌,从见到齐玉池进门开始,便挪不开了目光,紧紧地盯住这位兄长,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戒备。事实上,这种戒备下,还有隐藏住的一丝畏惧。
齐玉池注意到了齐涅斌的目光,却没太放心上,望着脚下,静静地思考着,现在的皇帝寝宫里,皇帝和太子会谈些什么呢?等下面见皇帝时,皇帝会是怎样的姿态?自己又该怎样地面对?
来之前,齐玉池也曾问过吕太监一句:“公公,到了皇宫,见皇帝时,应持何种态度?”
老太监只是笑了笑,道:“殿下不必太在意太多,心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太过在意,只会显得做作,而皇帝是很聪明的。”
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人来通报,说陛下召见两位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