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船
张阳站在徐老大的对面，这时的位置既护住了小六，也恰好挡住徐老大去往岸边的路。
小六昏厥了几息的时间，很快就又悠悠醒来，知道自己的莽撞差点误了事，捂着胸口爬到了路边墙角，胸骨不知有没有断，内伤是肯定受了些，嘴角已经渗出了血线。
时间紧迫，徐老大来不及顾及来人手高手低，抬刀冲了上去。
二人的第一刀刚碰撞便碰撞出四五粒火星子，而后便死死的缠斗在了一起。
两把刀相比较，长度相近，但徐老大的刀刀身更宽，没有的左右掣肘，打法也愈加凶悍，每一招都用尽力气，毫不保留半分，似乎全然不在意自身所剩不多的体力和真气。
张阳不比小六，虽年轻，却并不缺少厮杀经验，他很清楚，徐老大的如此行径完全是为了快点解决自己，好逃之夭夭，他更清楚，自己的任务并不是斩徐老大于刀下，而是牵制住即可。于是，张阳打斗中出招多以躲闪或抵挡为主，更多是注意着打斗中的身位莫被徐老大绕了过去。
十余招用尽，张阳一味避免正面交锋，认定了一个“拖”字，徐老大虽明显占据上风，可却并不能迅速击退张阳。
见此，这徐老大心里清楚想要逃就必须要另寻他法，他手里长刀横撩击向张阳侧腰。张阳照旧并不硬接，而是弓腰撤退两步堪堪躲开。
可在张阳躲开之际，徐老大突然五指突然撒开，眼见着长刀就要脱手，刀尖的方向正是指着小六。这一招，看似攻向张阳侧腰，实则徐老大明知张阳会躲开，意在以长刀做暗器使用掷向小六。
张阳的反应也快，见徐老大握住刀柄的手放开时，便明白了徐老大的想法，于是极力地侧扑向小六的方向，终是在长刀刺中小六前，刀尖挑到那柄空中长刀的刀柄，使得飞刀的飞行轨迹挑高半尺，最终插在了小六头顶三寸左右的墙上。
而这时，张阳再回头，那徐老大已经趁这个空当，逃出了十步远。
张阳脑中灵光乍现，也学那徐老大，提起真气，将手里长刀掷了出去。力道不小，去势也极快，若命中，徐老大指定要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可徐老大仿佛早早想到此节，耳边刚响起空中传来的呼啸声，便侧开身子，躲了开来，而后头也不回继续急奔向水岸。
张阳当然要追，只是放心不下小六，回头望了望奄奄一息的小六。
小六却比张阳还要急切，大声道：“阳哥！快追！别让他给逃了！”
张阳点点头，小六的声音还中气十足，应该受伤不重，一会院子里的弟兄出来了，自然会照顾他，于是撇下小六，循着徐老大逃亡去路追去。
离水岸二十步远的距离处，张阳见到那徐老大头也不回地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张阳拾起脚边的宝刀，方才掷出，刚好落在这里，然后追到河岸边。
夜里，怎看得穿水底？只能看见星月的倒影，水面也是毫无踪迹。
徐家四鬼划来的渔船还在岸边，徐老大并没有选择划走，同时岸边还有几条竹筏子。
张阳略作考虑，跳上一条筏子，撑着竹篙驾到河水中央，放眼四顾，却还是一无所获。
河面，一眼望去，平整如镜直到暗不可视的极远处。
追？肯定是要继续追，可往哪儿追？
上游？下游？还是河对岸？
张阳心里焦急地想着“对岸，上了陆路，逃跑易留下踪迹；上游，逆流而上，水力阻扰，很难逃远；下游，既不留踪迹，又是顺流而下，可借助水力，那徐老大聪明异常，想必是往下游游去。”
想到这儿，张阳撑起筏子就向顺着河水去向划去。
河水潺潺，竹筏轻快，张阳在河面一路飘荡许久，沿途尤其注意水面和两岸动静，却什么都没察觉到。
莫不是故意反其道行之走了上游过对岸？亦或是早已选了地方上岸？
四周不见人迹，夜里即使月光明亮，看什么都还是灰蒙蒙一片，张阳心知恐怕是难以找到那徐老大了，回头望去，月牙镇早已不在视野内。
正待张阳要掉头回去时，看见河水前端远处的亮着火光，仔细看是岸边停了一艘大船。
两丈高，四五丈长的一条大船，船舱一侧支着一只标了商号的三角旗。显然这是一条商船，这么一艘大船，一次怎么也得装下两三千斤的货物。
张阳心里生疑，这船的船头是向着上游的方向，这表明这商船是向逆游而上的方向航驶，可这个方向继续航行花不了多长时间便是月牙镇，为何不去小镇的码头停靠，而是停靠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跑船的人能不知在码头停靠的诸多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