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命案
县衙的人是午时过来的,过来的是名衙役,见到张阳时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吧?”
办过命案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张阳心里觉着好笑,这名衙役竟然小瞧了自己,答道:“那要看了才知道。”
跟着衙役穿街过巷,一路上衙役讲述着自己知道的内容:“死的三个男子,都是三四十岁的壮汉,码头上抗包的苦力,没什么打斗痕迹,死相凄惨,脑袋都给取了下来。。。”
张阳仔细听着,安静地没有插嘴。
现场是在镇子里位置略偏的地方,一片都是土坯房,镇子里的穷苦人家一般都住这样的房子。三个矮房子围出一个院子,空出的一面再做个大门,最简单的四合院。
张阳和衙役到这儿时,这儿已经被县衙派来的人看守着,两名年轻的小吏在门外议论,脸色苍白,好像被吓得不轻。
站在门外时,张阳便心里坦然了,满地的血,像是铺了一片深红的地毯,蝇虫抱着团扎堆地飞,三具无头的尸体相互倚靠地跪在地面,而他们的头颅,两颗并排摆在地上,另一颗在叠放在前两颗头颅上,像一座小山。
张阳取出一块帕子捂住鼻子,扑面而来刺鼻的血腥气无论是闻过多少次,依然难以忍受。
带张阳过来的那名衙役,这时突然扶住大门呕吐起来,他明明不是第一次到这现场,但还是没忍受得了。
“大人,现场我们一点儿都没动过,您好好看看。”门口的年轻小吏说道。
张阳并不习惯“大人”这个称呼,但也没多说什么,走进了院子里。
现场的衙役共有八名,通通脸上蒙了块湿布,围在张阳身边,上边儿交代过,与督捕司的人好好学学,尤其是那两名年轻小吏瞪圆了眼,好像要找出张阳的三头六臂,督捕司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个遥远的梦。
可惜张阳并没展示出什么令人惊奇的手段,围着尸体逛了逛,又在三间屋子里静静的逛了逛,最后就出了庭院大门。
衙役们围了上来,年轻小吏问道:“大人,有什么发现?”
张阳摇摇头道:“三个人的死因,是被人活活拧下了头。屋子里凶手没进去过,不是为了钱财。有间屋子的洗脚水还没倒,应该事发突然。”
一名老衙役点点头:“尸体脖子上没有刀刃切割的痕迹,确实像是拧下来的。”
张阳解释道:“不是像,而是是。一人头被拧下,另外两人看了吓得全身发软,所以才没有丝毫打斗痕迹。”
又一名老衙役说道:“走访周围邻里时,有人说昨晚天黑时,这边有人叫喊,应该是那时动的手,只是那人不敢过来,没看着凶手。”
张阳思量了一下说道:“那人力道很大,是个武功高强的人,镇子里有这样的人吗?另外,这三人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不该惹的人?引来仇恨?”
一名衙役说道:“镇子里没听说过有什么会武功的人,而且据邻居们所说这三人也是欺软怕硬的货,应该不会去惹什么不该惹的人。”
张阳低头沉思,这案子好像无从下手。
“大人”一名老衙役蹲坐在门槛上抽着一杆旱烟望着院子里的人头唤道,“我年轻时听过一个传言,说北边的大锦国有个魔头,生性好杀,每次shā • rén的就把人头堆成一座山,尸体跪在一起,祭祀魔灵,以增强自身的法力。”
张阳听完,扶着下颌想了想,他不相信什么神魔鬼怪的传说,但据他的了解,许多的民间传闻来源于夸大化的武林传闻。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江湖上谁杀了人会有这样的嗜好。
蹲在那叠放的人头前多望了两眼,张阳突然吩咐道:“取点水过来。”
一名年轻小吏立马从一间屋子里舀了瓢水出来,递给张阳。
张阳将水顺着人头头顶淋下,终于将这三个人头的脸上血迹冲淡了些,这时张阳皱了皱眉头。
旁边的衙役见张阳神色怪异,问道:“大人发现了什么?”
张阳摇摇头道:“没有什么。”
事实上,张阳心里正在惊异,怎么是这三个人?
血迹冲去,显出了容貌,这三张人脸,竟是昨天酒肆里欺负老人的那三个大汉。
张阳思考许久无果,起身道:“把这儿收拾了吧,别招来疫病。然后回衙门备个案,案子上交到督捕司来,我回头会翻翻卷宗查一查有没有什么类似案件。”
几名衙役点头应是。
张阳心里想着,除了翻阅卷宗外,说不得还要找一下找昨天那个老人和那个少年,可能会与他们相干。
随着衙役一趟来去也就花了个把时辰,回到驿馆时,和自己同来的督捕司兄弟们都一个个躲进各自的屋里,杜延已经告诉他们会有行动,于是回屋子里既是休息准备也是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