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觉得无聊,这一切已经与他并不相干,他已不会参与今天的行动,于是又去了昨天去过的那间酒肆,点了两碟小菜和一壶烧酒。
还是二楼窗边的位置,他喜欢窗边的位置,居高临下,望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自为生活而忙碌的情景,他总会有所感触。
可惜今天并没有一位老人遵循着饥饿的本能来酒肆,这让他有些失望。
酒肆里耗过整个下午的时光,张阳再回到驿馆时,驿馆已空空如也。最后在柴房里找到两个同僚,他们被留下来看守昨晚抓到的三个犯人。
一番询问后才知道,杜延已经带人出了镇子。张阳清楚,行动已经开始了,思量再三,还是骑上马向镇子外奔去。
我不动手,只是一旁观望观望,应该无碍吧?
月牙镇以北,一条羊肠小道上,一队十多骑组成的人马排成一条线策马奔驰。马蹄声急骤如雨点,扬起一路白尘,进入了一个两山相夹的山谷。
眼看着就要到山谷出口时,马队为首那人突然拉直缰绳,马儿一声长嘶,立即停了下来,其随后的人马也依次停下,所有人聚在了一团。
没有人问停下的缘由,因为他们长了眼睛,看得见前面关口处,另一对人马正横眉冷对,不怀善意。
突然身后也响起了急躁的马蹄声,一群人调转马头,看见身后自己的来路又是来了一队人马封住了退路,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死局。
两边夹击的人,纷纷下了马,各自十多人并排到阵前,弯弓搭箭。
“放”
一声令响,两边的弓箭手通通放箭,一支箭射出,立马就从箭壶里取出另一支搭弓再次射出,有条不紊地进行。
夹在中央的那队人,拼命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格挡,只是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哪里挡的完,陆陆续续有人中箭翻落马下。
弓箭无眼,也有马匹中箭,吃疼受惊的马发疯似地奔跑,只是不需要补箭没跑多远就一声长嘶,无力倒下,箭头是上了毒的,马匹也承受不住。
弓箭she十多轮,停下时那中央没有一个人还在马上,也没有一匹马站立。
杜延从弓箭手中走出,大声喊道:“徐老大,还记得我吧。”
一地尸体中徐老大站立起来,他还活着,箭雨中他用两名同伴的躯体架在前后各自挡下两边射来的箭羽,于是活了下来,但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执事大人,看来我是绝无生路了。”徐老大认出了杜延,大声喊道。
这样的境况,他心里也涌起一阵绝望,“执事大人,不止能否再讨教一二,算是徐某死前遗愿。”
他站得挺立,无视了那些弓箭,好像心里已经坦然接受了这必死的命运,事实上这是徐老大最后的尝试,如果能制住杜延,或能凭此平安离开。
杜延缓缓走向徐老大,手里提着那象征身份的虎头刀,笑道:“我可不是来和你决斗的,是来让你死得更快些,像你这样不讲情谊的货色,浪费再多弓箭也死不了。”
见张恒慢慢走近,徐老大右手里的短刀捏得紧了紧,但另一只手却还在袖子里,那里面有一只机括袖箭,是关乎能在否在贴身搏斗时制住杜延的关键。
到离徐老大十步时,杜延脸上仍挂着自信的笑容,手握住刀柄,突然发力,长刀出鞘,一道白光从刀鞘泄出,一条左下自右上长长的伤口就挂在了徐老大胸前。
徐老大直挺挺地倒下,脸上还带着阴险的笑容,好像还在做着死里逃生的美梦,只是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将笑容衬托得无比诡异。
这时,这伙贼犯终是彻底死绝了,那些弓箭手这时才捧着盒子走上去,他们会割下这些人头颅装进盒子里以便带回去,而后才掩埋这里的尸体。
杜延回到来时的地方,那里还剩一个人坐在马上,“主事,差不多了。”
这是杜延的顶头上司,督捕司主事宁靖,其实他比杜延年纪还小上一些,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杜延翻身上了自己来时骑的马,又说道:“不知道另一边怎样了。”
主事笑道:“恐怕要慢些,他可不会图快,怕是还没开始。”
杜延也笑了笑,继续道:“那我们现在又回月牙镇?”
主事想了想说道:“我要连夜回宜安,你和你的人,你就看着办吧”
杜延讪笑两声,主事的看着办可藏了深意,连夜回宜安算是看着办,但停留歇息一两天应该也算看着办。
没人知道,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恶魔已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