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点了点头:“今日起身,觉得是时候去见你,却没想到刚出院子,就遇见了从墙头栽下来的念念……”
说到这里,沈焕眼底复杂地看向江雁回:“我以为你会跟他走。”
江雁回停下脚步看向他,伸出手来与他十指交握:“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共度余生,你没有食言,我也决不食言!”
沈焕看了她许久,似有无尽的话想说,到最后只化为一笑。
阳光下,江雁回埋首进他怀里,低哑了嗓音抱紧他:“你能回来,太好了……”
只要能回来,其余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假死也好,不见她也罢,只要他还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与她在一起,那从前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她要的是他们在一起,他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崇光七年,少帝身染恶疾,不治而去,北金趁机再次对启梁发动攻势,外忧内患之际,朝臣请求摄政王萧培陵为帝,为启梁清除外患,同年,摄政王萧培陵登基,改国号为庆,并亲自御驾亲征,在忽吉国的援助下,将北金逐出中原,还边境一片太平盛世。
江雁回后来听说,叶家军中出了一个名为荣里的少年将军,十分勇猛,年纪轻轻便在灭金之战中斩杀敌国数员大将,他用兵如神,若非他带领的三千轻骑夜袭敌营,烧毁敌方粮草,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灭金之战也不会如此顺利。
新帝高兴之余,封赏他为启梁镇国大将军,夸赞他为国之栋梁,只是问他师承何人之时,他一直不肯说。
崇光十一年,锦回长成了大姑娘,江雁回还在头痛她的婚事之时,她却忽然从外面带回一男子,男子生得威风凛凛,身长八尺,一见着她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江雁回尚未认出他来,便听见他低呼“嫂子”二字。
“荣里?”身后,沈焕认出他来。
“沈大哥!”荣里对着沈焕磕头,“我听锦回说你们在这里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活着!真是太好了!”
江雁回这才想起眼前这人是谁,忍不住去看锦回:“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回荣里倒是笑了:“不满沈大嫂,我与锦回多年前便相识,那时锦回才十多岁,因着与随侍走丢,在街上遇到麻烦,恰巧遇上我,我便把她送了回去。”
锦回脸上红了红:“姐姐,我早就说了,我已经许了人了,是你不信!”
那头,荣里脸上也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来:“沈大哥,沈大嫂,我此番来不止为拜见二位,还有一桩私事,便是向二位提亲,我想迎娶锦回,求二位答应!”
侍卫们鱼贯涌入,将聘礼送上,江雁回与沈焕对视,沈焕走上前来拥了她:“荣里虽然出身不高,但他为人聪慧,也懂事,会照顾人,锦回跟了他不会受委屈。”
一旁,锦回眼巴巴地看着江雁回:“姐姐,你就答应吧!”
江雁回看着锦回:“你可想好了,婚姻大事关系你一生,选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锦回跟着跪在荣里身边:“长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荣里是将军,日后行军打仗,我形单影只会担惊受怕也会受委屈,但我都想好了,这些我都不怕!我的夫君是为国奋战的大英雄,他是启梁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长姐,你成全我们吧!”
“大嫂,你放心,这辈子我一定会拿命护着锦回,我在,她在!”
久经疆场,荣里已习惯什么事都言简意赅,连提亲也是如此。
江雁回听完,眼底隐隐有了几许湿意,她伸手把二人扶了起来:“既然你们自己考虑好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只有成全!”
“锦回……”她看着眼前与江母生得七分相似的锦回,勉力笑道,“我总算不负爹娘所托,送你出嫁了!”
锦回立刻红了眼眶,她长成大姑娘了,也知晓江雁回的辛苦:“姐姐放心,以后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锦回的大婚礼定在十日后,江雁回亲自送她上花轿去往金陵城。
那个地方,曾经囚禁了江雁回半辈子,没想到锦回也回到了那里。
但不论如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也是锦回出嫁的这天,江雁回收到了一封信,是叶俏给她的。
随信一起的,还有一只蓝色灵耳兔。
江雁回看向外面,隐约似看见了似曾相似的背影,可当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唯有那只兔子在她怀中亲昵地衔着她的衣服,
心中只有两句话,“对不起”以及“我终于懂你”。
江雁回收起信件,一切过往在脑海中闪过,历历在目,却偏又似过去了很久。
她擦了擦眼角,抬起头却发现沈焕不知何时立在她跟前,正疑惑地看着她。
江雁回把兔子交到下人手里,迎上前去,挽住他的手:“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娘给我们做!”
沈焕想了想:“想吃你做的桂花糕。”
“啊?”江雁回夸张地拧起眉,“可我今天累了,不想下厨!”
“那我给你做?”
“当真?那赶紧走!”
似怕他反悔,江雁回急切地推着他去厨房,惹得沈焕失笑摇头。
“爹……”娘?
沈念迎面走来,正要唤二人,却见二人仿佛没看见自己一样,拿他当空气。
沈念:二毛说得果然没有错,爹娘是真爱,我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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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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