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睡越冷,用被子将自己整个捆住,一个劲往角落里缩。他想起来加张毯子,眼皮却好似缝住了,黏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浑身上下都没力气,只好将自己搂得更紧。
他睡得不熟,似乎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没过一会儿,有人轻轻打开了他卧室的门。紧接着,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贴了贴他的额头。
赵阿姨不会直接进他房间,所以来人虽然没有出声,但门开的那刻,他就知道是尤怀远回来了。
“爸——”
尤思渺努力睁了睁眼睛,也只是勉强挤开一条小缝。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令他觉得安心,在尤怀远要收回手的时候不满地蹭了蹭枕头。
“你发烧了渺渺,”尤怀远替尤思渺将贴在眉头的一缕汗湿的卷发撩开,轻声道:“乖乖等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我冷……”尤思渺不肯放他离开,不安分地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
“听话,”尤怀远捏着他的胳膊塞回被子,又在大衣柜里抱了一床薄毯盖到他身上,才轻轻掩上门去找退烧药。
尤思渺身体底子弱,环境冷了热了,只要稍一改变就容易发烧着凉,客厅的柜子里还放着他上次发烧开的退烧冲剂。
加了薄毯之后没那么冷了,尤思渺满足地翻身,逐渐有陷入熟睡的趋势。然而没等他彻底进入梦乡,尤怀远轻声将他叫起来了。
没等他抱怨,盛着冲剂的玻璃杯抵在了他嘴边。退烧冲剂含有中药成分,又苦又涩的药味直往鼻子里钻,几乎瞬间就唤起了在咖啡馆时那种整个胃都在翻滚痉挛的痛苦。
他不肯张嘴喝药,偏过头哼哼唧唧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
尤怀远轻轻哄了几句,他依旧用没什么力气的胳膊努力推拒,差点打翻了杯子。
“尤思渺,”尤怀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许多:“把药喝了才能好,身体是大事,不要胡闹。”
尤怀远什么事都愿宠着他惯着他,平日里不论他如何胡搅蛮缠,最终也都是尤怀远无奈地妥协。唯独生病吃药这件事,尤怀远格外敏感且严格,不论他如何撒娇都不会心软。
尤思渺清醒了一点,睁开了眼睛,尤怀远正举着杯子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那么明显。
尽管心里仍旧万分不情愿,尤思渺最后还是乖乖喝光了药。
接过空杯子之后,尤怀远的眉梢明显柔和了许多,他又换回轻柔宠溺的语气,哄尤思渺接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