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耳边的风都归于缓慢,这里已经是城中心了,街道两边的人都热闹起来,汽车停在医院门口。
医生帮她处理伤口,又包扎过。
林溪岑送她回小宅院,经过此次,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一些。
临下车的时候,季灵筠没开车门,她绞着衣角,犹豫道:“他们好像是闻人禹的旧部。”
“嗯?”林溪岑侧过身,黑白分明的眼看着她,带了疑惑。
“我听到他们说了些话,似乎是在筹谋夺回宁安城的控制权,闻人禹占据这座城的时间太久了,根基深厚,总有一些顽固的手下,这样的人犹如跗骨之蛆,总得彻底根除才行。”即便是深谙dòng • luàn的人,都不一定能想得到这些,而她却能考虑得面面俱到,说得云淡风轻。
林溪岑看她的眼神富含深意:“季小姐说得是,只是这事本不该牵连你。”
“我既然是林先生的朋友,面对这种事也应该勇敢一些,没什么好怕的。”她神情坚定又暗含崇拜,这样受了伤丝毫不软弱反而愈发刚强的女性很叫人欣赏。
“季小姐人中龙凤,以后若有这样的事,说不定我得同你讨教一番。”林溪岑下了车,亲自为她开了车门,又护送着人回房,嘘寒问暖了几句才离开。
这样的举动足以说明问题,季灵筠取得了他的信任,至少,林溪岑对她改观了,至少比刚开始殷勤了些。
她心情稍好,看了眼屋子里的女佣,低声问:“银铺的人都处理好了?”
“是的,小姐,你去后院之后,我用了迷香,银铺的人全部晕了过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季灵筠笑得得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只有把自己置于险境,让男人享受英雄救美的自豪感,才能更多地展现自己的特质,借此产生更加深刻的情愫。
“不过阿三他们,”女佣很担忧。
“他们嘴严,至死也不会暴露半句,这是规矩。”季灵筠把玩着手上的银戒指,那是今天刚从银铺取回来的,她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眼光有些变化,曾经觉得俗不可耐的银首饰竟然难得地顺眼起来。
这一场谋划里,阿三他们必死无疑,想要成就大事,总有些伤亡,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农田里的一场火烧死了不少人,青酒活捉了七八个,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严刑拷问之下,倒也得出一些消息,闻人禹曾经有四五个得力手下,这几个手下领导的旧部藏在暗处,为他做事,闻人禹被擒之后,他们一直在扩大势力,暗中招兵买马,企图打听到闻人禹的消息,将人救出来。
贼心不死。
这一批显然是蠢了些,他们以为抓住林溪岑身边的人借此威胁就能除掉林溪岑,结果反而将自己赔了进去。
林溪岑吩咐下去:“安抚周围农户的心情,该赔偿赔偿,该帮忙帮忙,这事务必妥善处理。”
安抚人心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必要,对宁安城的安定有重要意义。
青酒道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林溪岑站在窗前,眼底晦暗不明,季灵筠,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处处得体,处处有礼,以一种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方式拉近距离,若不是他有前世的记忆在,还真要被她蒙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