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糖心看了眼钟云,示意她把人请出去:“我有话要跟齐大夫说。”
钟云拉着明雅,又抬手请江明毓:“明毓哥,我们先去给顾先生和林先生报个信儿吧,毕竟这是基本的礼貌,还得多谢他们救了糖心呢。”
他们三人出去了。
齐大夫理理长衫下摆,努力挺直了腰板,摸摸胡子,道:“小东家是想问什么?”
“齐大夫,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我见你刚刚面色凝重。”齐大夫为她把脉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神情凝重,完全不是身体痊愈该有的神情,是不是她的身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齐大夫轻轻摇头,话里底气不足:“这事儿我也不太确定,顾先生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清醒着,好似又不太清醒。”
“这是什么意思?”悦糖心也是学医的,她还从没听过这样的症状,而且她完全没有顾司南带她回来的记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小侯割下第二刀的时候。
“这事儿还是得请另一个人来,我刚刚已经差人去叫他了,那个老头子见识广博,或许能知道吧。”
悦糖心垂下头,伤口处痒而疼:“那,当时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一双眼睁得很大,但没有丝毫神采,跟你说话、抬手在你面前晃,你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睁着眼的梦游。
齐老来得很快,他着一身黑色的老式长衫外加一件短褂,跟齐大夫如出一辙的打扮,形容上还是老样子,精神很好,有些不着调,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愈发显得温和亲切:“是你这小丫头啊,有什么事要办?”说着他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还是一样的爱财,悦糖心刚要拿钱,被齐大夫拦住,他吹胡子瞪眼怼齐老:“我们这样的交情,叫你来说说话,要什么钱?”
齐老将双手背在身后,嘴上丝毫不饶人:“你这老家伙,有一身医术在手赚了钱,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对不对?”
“你,你坑蒙拐骗,过得好得很啊,哪里活不下去了?”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我才不来见你呢!”
“你这老顽童,说正经事呢,别跟我吵啊!”
两位上了年纪的人争吵起来像两个孩子,悦糖心在一边看着笑得合不拢嘴,这便是经年的好友,吵吵闹闹都吵不散的那种。
齐老转到了另一边,看了看她的小阳台,啧啧赞叹:“说起混得好,还是属这小丫头厉害,这么久没见住这样的大房子了。”
“齐老,您别取笑我了,这次来是有正经事要向您讨教。”
悦糖心先是问了上次的蘑菇事情,这事齐老很懂:“听你的描述来看,吃了之后忍不住跳舞大笑,应该是北方的一种菌菇,难听点的说法叫做狗屎苔,好听点嘛,叫笑菌舞菌都行,不会危害身体,只是会暂时失控,最多有点丢人。”
确实丢人,悦糖心后来听江明毓说了,她那天格外热情地跳舞,最后还是被人打晕了送回来。
齐大夫又说了她这一次的怪异症状,这件事齐老就没那么确定了:“描述的情况并不够完全,现在有几种可能,一是梦游,二是梦魇,三嘛,或许是精神上的疾病,这样的话,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