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不是,只看模样我就知道,她是温言的女儿。”
云川没听过这个名字,下意识道:“温言是谁?”
“温言,是季烟生的命。”
云川失手打翻了旁边的水杯,她不知道温言,却知道季烟生,季烟生是财政部总长。财政部手握大权,季烟生谁的面子都不看,整个北平,没有人敢得罪他,反而都得小心翼翼地巴结着他。
云川年轻的时候,也曾爱慕过季烟生,但是那样的男人太冷酷了,接近于冷血,云川的一腔爱慕全部撞到了冰面上,再加上当时祖母死也不同意,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外出,云川的心思也就渐渐淡了。
年少时候的感情总是满腔热忱,如今提起来,云川仍然难以释怀:“温言,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觉得不公平,那样不可一世的男人,高傲又冷漠,倘若拒绝所有女人也就罢了,可是凭什么,他会爱上一个人?
“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温言的存在,我也是偶然的情况下才见过一面,那是一个很沉默顺从的女人,姿容秀丽,在季烟生身边的时候做小伏低,后来,温言怀孕了,很快又失踪了。”
“当时的季烟生像丢了魂儿,他把所有见过温言的人都抓了起来,一一询问拷打,企图问出温言的下落,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向来高傲的季烟生,也有软肋。”
云川咬着唇,原来真的有那样一个女人,可以走近季烟生的心里,可是凭什么,不是她云川。
年少时的爱慕和商业联姻,完完全全是两码事,嫁给杜如晦这些年,云川的日子很舒服,但是并不快乐,因为他们夫妻之间没有爱。
“祖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你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我一手把你养大,自然不想让你为感情一事伤心,这世上最难的事便是爱而不得,我的云川不应当受这份苦。”
云川忍不住伏在她身前,默默地流眼泪。
往事不可追,年轻时候错过的许多,再也回不去了,她清楚这一点,但是心底仍有一块空荡荡的,像是房屋破了个窟窿,冷风呼呼地往里刮,怎么都止不住。
等到云川哭得差不多了,老太太深吸了两口气,强撑着继续道:“我打算,让云栖跟杜安结婚,季烟生如今人在日本,年后才回来,杜安和云栖的事最好趁这段时间办了,之后再让云栖认回季烟生。”
靠姻亲关系来拴住云栖,从而得到季烟生的扶持。
从见到云栖的第一面,老太太就故意把她认成云川,一是拉近距离,二是让云家上下都重视她,全部都是在为姻亲关系做打算,为整个云家谋划未来。
云川心里清楚,但是并不愿意,一是因为先前刚刚答应了周大夫,云栖随时可以离开,不好反悔,二是,她不愿意同季烟生做亲家。
深思熟虑之后,云川摇头:“这事不成。”
云老太太一个激动,又是一阵猛咳,咳了好半晌才停下来,面色阴沉道:“为什么不行?你若是不愿让云栖和杜安结婚,云家还有其他男丁。”
“你以为云栖会答应?她看上去性子绵软大方,实际上极有主见,她不愿做的事,没人逼迫得了。况且她身后还有神医周大夫,万一惹怒了周大夫,杜安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