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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纸鹤(1 / 2)

安沐看了眼简以溪背后沉甸甸的书包,二话不说,先给她取了下来。

书包不是一般的沉,看样子装了不少的书,一只手还有点拎不动,得两只手一块儿用力才给撂到了鞋柜上,这也就是书包带结实,不然非坠断了不可。

简以溪扶着门框往里进,嘴里有气无力解释着:“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等我找到便宜房子马上搬出去,我……”

安沐蹙眉,推着就把试图进屋的她给推了出去。

简以溪脚下踉跄着,靠在了门框,大约是没料到她会阻止她进去,无措地抬眸望向她。

“你……生气了?”

安沐没理她,又推着她出去了点儿,自己也跨了出来,回身砰的锁上了门。

简以溪烧得迷迷糊糊,所有的精神都用在了对付温巧云他们身上,这会儿脑子一团浆糊,问她1+1等于几她可能答得上来,问她9×8等于几,她就得一九得九二九十八挨着背才能算出来。

可就算这么稀里糊涂的状态,她也看出了她在不高兴。

——是她太得寸进尺了,人家帮她那是人家人品好,她怎么能仗着人家善良就不要脸的还想挤到人家家里?人家也不稀罕她这点儿租金。

安沐不用猜也知道,简以溪这会儿肯定是这么想的。

果然,简以溪嘟嘟囔囔已经开始道歉了。

“对不起……我不请自来……还是半夜来……我……我现在就走。”

简以溪满脸通红,知道的是她发烧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窘的。

她自以为打扰了她,无地自容地低着头转身想走,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刚想说话,安沐揽住了她的肩,冷着脸半推半扶着她往电梯走。

简以溪晕头转向的,有点跟不上节奏。

“我的书包还没……”

都烧成什么样了,还惦记书包?!

安沐瞪了她一眼,估计是有点凶,简以溪嘟囔了一半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安沐带着气,本来不想理她,可看她烧得这傻乎乎的样子,估计不说她还真以为自己要赶她走。

安沐没好气地冷出俩字:“输液。”

“嗯?”

答案都说了,简以溪还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不是赶自己,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大约是实在太难受了,精神一放松就坚持不住靠在了她肩头,连眼都闭上了。

不闭眼还好,这闭了眼再睁开,整个世界都变得颠三倒四,简以溪头重脚轻腿脚不听使唤,就公寓楼门口两三级台阶还有她扶着,还差点滚下去。

安沐被她拽得脚下踉跄,幸好反应快,赶紧抱紧了她一步两级直接下到了底,这才稳住了身形。

简以溪捂着嘴,摆着手示意她松开她,蹲下一阵干呕,胃里空无一物,吐了半天连酸水都没吐出来,整个人都是软的,蹲那么低还左摇右晃,跟喝醉了似的,就差没坐地上了。

安沐本来就气,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烧成这样了不说赶紧去输液,还想着进家里干嘛?真以为睡一觉自己就能好?

安沐越是气越是没表情,声音冷到掉渣。

“还能走吗?”

简以溪试着按着膝盖想站起来,还没站直又歪了,要不是安沐拽着,真要坐到地上了。

她仰脸看着安沐呵呵傻笑,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怕安沐误会,嘟嘟囔囔解释着。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刚刚明明还能走的,怎么突然就……就晕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本来就晕,又蹲了再站,当然更晕,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

或许不是不懂,只是烧忘了。

简以溪再傻也知道安沐在生气,赶紧挣扎着还想起来,安沐没好气地拽着她两条胳膊圈到自己脖子,弯腰费劲的把她背了起来,又咬牙往上颠了颠,脚下踉跄了两下,这才背牢稳了。

简以溪的反射弧已经彻底烧化,趴在她肩头都背出去十多米远了,才反应过来,在她背后挣扎再挣扎,挣扎的安沐火苗直窜,要不是没有多余的手,真想揍她屁股两下让她安生会儿,她背着已经够重了,别再给她添乱!

“别动!”

“我太重了,你放我下来。”

“说了别动!”

拔高的音量透着□□味,在这暗夜幽静的小区,仿佛被放大数倍,越发显得凶悍,彻底凝滞了简以溪所有的挣扎。

简以溪撑在她肩头,好半天没动一下,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安沐有些后悔,可她还在气着,就算后悔不该这么大声,也拉不下脸哄十六岁的自己。

这种时候不能惯着,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真烧出什么毛病,心疼的不还是养父母吗?!

口口声声想要保护他们,却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住,凭什么保护?凭她这蔫蔫的病猫样?

安沐不理简以溪,背着大步往外走,简以溪还没彻底长开,个子没她高,小骨架体重也轻,只要她别乱动,背着倒也不算累。

法国梧桐茂密在头顶,沉甸甸的脚步声回荡在身后,简以溪仰起的脸慢慢垂了下去,圈在她脖子的胳膊渐渐收紧,热气缭绕在她后颈,传过来的声音又闷又烫,音调有些怪。

“我好像……总在给你添麻烦。”

“知道就老实点。”

“对不起……”

安沐没理她的道歉,她很烦,这种不良情绪已经很多年没在她身上出现过了。

背后的简以溪就像个小火炉,浑身滚烫,隔着两层衣服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热度。

昨天已经是39度多了,今天铁定四十,任何人,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婴幼儿,40℃都绝对是个危险的数字,高烧烧傻可不是玩笑,是真的可能的,她现在只想赶紧去医院。

“不过我很高兴……”

——烧成这样还高兴?真是烧傻了。

“你越凶我越高兴……”

——呵!这不是烧傻了,这是脑子直接烧没了吧?

“你从来就没对我这么凶过……”

——咱们满打满算才认识五天。

“我知道……你越凶就是越担心我……”

——我只是担心养父母伤心。

“谢谢你安沐……谢谢……”

——不用谢我,我又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养……

后颈滚烫的潮湿,止住了安沐所有的吐槽,她回眸看了眼背后的简以溪,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散乱的发丝,还有那烧得灼红的一角耳朵。

发丝连同简以溪窄瘦的背一起轻耸着,压抑的低泣驱散了安沐心头的烦躁,却漾起了她心底陌生的情绪。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冷硬的心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连呼吸都带着一丝酸涩。

凌晨一点多,照理说也不算太晚,可偏偏今天运气不好,沿着马路边一直走到十字口也没等到一辆。

这年头,滴滴虽然已经有了,可在这三线小城还不普遍,想约车都未必能约到,尤其这么晚了,也不安全。

安沐想了想,还是选择沿着马路往医院方向边走边遇,按照以往的惯例,总能遇上那么一辆两辆出租。

事实上,这个惯例还是通用的,安沐确实遇到了,就在她背着简以溪气喘吁吁走到医院拐角的时候,一辆出租迎面而来,直冲她滴滴滴地按喇叭。

安沐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它,头也不回地进了医院。

简以溪哭着哭着就没了动静,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总之已经意识不清,她滚烫的体温加上一路负重徒步的艰辛,热了安沐一身的汗。

好不容易背着人进了输液大厅,找了个空床把人放下,安沐连汗都没顾得抹一把,急匆匆赶去找了医生。

医生量了体温,又查了下之前开好的药单,加开了一针退烧针,让她赶紧先推针。

安沐又马不停蹄取了退烧药赶到护士站,报了简以溪的名字。

护士打着呵欠翻找了一圈才找到之前开的单子,忍不住训叨了一句。

“怎么来这么晚?药劲儿都接不上了,明天可别再晚了。”

“是,明天一定早点儿来。”

护士端着药盘跟着安沐到了病床边,哗啦一下,淡蓝色床帘从头拉到了尾,挡住了里面的简以溪。

简以溪还在昏睡着,整个人烧得软绵绵的,胳膊腿儿拽起来又软下去,像是马上就要融化了似的。

护士取了针管抽着药,盯着针头往外推空气,嘴里念叨着:“把她翻过来,裤子脱了。”

裤子……

虽然是十六岁的自己,可毕竟还是自己,安沐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小心地把简以溪推成面朝里侧躺,解了牛仔裤金属扣,往下拽了拽裤子。

裤子是收身裤,有些窄,连拽了好几下都没拽到护士满意的位置。

“稍微快点儿,她烧得这么厉害,还得赶紧给她输上液。”

护士在催促,安沐果断又把简以溪放回平躺,拽着裤腰两侧,一块儿往下褪,只留了纯白的蕾丝底裤在里面。

重新再把简以溪推成侧躺,绵软的底裤很好拽,轻轻一拽就到了护士满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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