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道:“那你就每日去西府看诊,务要尽心医治。”又对赵杉:“往后的礼拜你也不用来了,只在你府中的厅里跪一跪就校只要心诚,也不必过分在意时间长短。”赵杉谢过。
杨秀清又让人即刻去查下聘的日子。赵杉因想着还没问明黄雨娇的意思,就以膝伤不便为名,让过些时日再定日子,且交代暂不让侯谦芳再去府里。杨秀清都应允了。
权得用的针灸跟按摩确有奇效,连灸了三日,赵杉就能行走自若,疼痛感也基本消失。想着要与黄雨娇做个交心长谈,就在这日晚饭后,独自去了她的房里。
门虚掩着,赵杉叫了两声不应,就推门而入,见黄雨娇背着门在桌前静坐。
赵杉再唤一声,见她仍是不应,轻步走过去,刚要开言。
黄雨娇却猛地转过身,抬出洋枪,乌洞洞的枪口直逼赵杉前胸,吓得她打个激灵。
黄雨娇把枪收起,朗朗而笑:“你这屏声蹑足的功夫不到家,若是去做探子细作,早就被立毙枪下了。”
赵杉怕直入话题,惹她厌烦,就顺着她的话笑着:“有你这样机敏撩的女将,也用不着我去出头当先锋啊。”
黄雨娇问:“猴子呢,这几怎么不见他来?”
赵杉嗔怪的语气道:“他好歹是救护过你的,又比你年长几岁,怎能这般编排取笑!”
“我愿意怎么叫就这么剑”黄雨娇忽闪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珠道:“再,我这不是取笑,是夸他呢。当初在与张炳垣等奸人周旋时,我看他脑子机灵,又有两下越墙走壁的功夫,才这么叫的。他也喜欢我这样叫他。”
赵杉觉得时机到了,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是他让你来问的?这个胆的的家伙,怎么不当面问我。”黄雨娇咂吧了两下嘴,又:“他生得细皮嫩肉,又斯文有礼,也还不十分招人厌。”
“那把你许给他,择日成亲,你可愿意?”赵杉切入正题。
却见黄雨娇眼眉倒竖,口中冷冷地哼着气,拍桌而起,以为她是在赶人,就不再往下多言,转身离开。
黄雨娇忽的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道:“他若真有那心思,就该像个男人似的,自己来。用不着跪在你脚下,求你当客。”
赵杉扭身回视着她那张在烛影下微微泛着青色的脸,心中涌起万般酸苦:“想她这半疯半癫,时而认真时而玩笑的样子。有哪些是真心所想,哪些是故意作给人看的呢。”
一时竟也无心去判断,只希冀着,侯谦芳真的能疗愈她的情创心伤。
翌日下午,侯谦芳再度被传来西府,与黄雨娇单独了许久的话。日落时分,出来给赵杉行了礼,回去就择日子纳采。
从纳采到迎娶,前后不过相距一月。间隔虽短,却是三书聘书、礼书、迎书六礼纳彩、问名、纳吉、那征、请期、亲迎俱全。
西府中却似年节般张灯结彩,各处厅堂楼阁居室均做了装饰铺陈,单是从锦绣衙采买的上等红绸锦缎就用去十几匹。至于嫁奁,更是不消,但能采买到的,无一不有无一不备且无一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