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师尊的故人相赠,我实在不能接受。”云饮冰连忙推辞。
她并不缺簪子。魔界小姐身份尊贵,这些衣着首饰自然不曾短了她的。之所以用树枝竹枝之类的当做簪子,也只是为了维持她一手打造的简朴人设。
“阿冰,你我既是师徒,便无需拘礼,这些钗梳簪冠,不过是旧物,”墨如渊说着,自顾自拿起簪子,走到云饮冰身后,轻轻捧起云饮冰的长发,“你在山上练功,终日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她纤细的手指从云饮冰发间穿过,动作轻柔,在云饮冰看来,甚至有些缠绵的意味了。
墨如渊的指尖偶尔触及到云饮冰的皮肤,像蜻蜓点水般又离开,再度纠缠着数不清的青丝。云饮冰感觉仿佛自己的头发也生出了触觉,能够体会到墨如渊每一次的抚摸。她身体绷直,屏住呼吸,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墨如渊将云饮冰的头发重新盘好,最后用白玉簪子固定下来。发髻沉甸甸地坠着,白玉雕成的莲花绽开在黑发之间。
“多谢师尊。”云饮冰讷讷道。
墨如渊垂下头,整理着匣中的物品。
“这些都是师尊的旧物吗?”云饮冰明知故问。
墨如渊颔首。云饮冰又问:“这簪子,不知是师尊哪位故人所赠?”
“是位故友。”墨如渊说。
云饮冰追问:“是至交?是旧情?”
墨如渊起身将匣子重新收拢到柜子里。一边说:“阿冰,你今日话太多了。”
“请师尊原谅,我只是好奇,”云饮冰道,“师尊若是断情,又何必留下这些旧物,师尊若未断情,又何必终日留在这飞瑶山上。能像墨影师姐那般,应当也潇洒至极。”
“修道之人,终将如此,道法自然,又非随心所欲,”墨如渊轻叹,“阿冰,我且问你,你可也曾因为何人心神动摇,因此做出你本不会如此的选择?”
云饮冰心想,她拜师墨如渊门下,也非本意,不就是为了能多苟一些日子。但现在,她倒不后悔这么做了。
她想打败墨如渊。但她不希望墨如渊死,亦不希望墨如渊再与其他人有什么情情爱爱之类的纠葛。她只是会在独处的时候,内心涌出一种细微的渴望,当她打败墨如渊的时候,她就能够站在墨如渊面前,说一句“师尊,我们回去吧”。
“没有。”云饮冰思前想后,心绪复杂,说出来,却只有这么一句。
“你年纪尚幼,若能一生也不知个中滋味,想来也是幸事。”墨如渊道。
云饮冰还想再说些什么,墨如渊忽然又说:“明日,我带你去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