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康:“……”
他用力咬牙,大步离开。
四周围闻言,顿时惊愕不已,有人佩服地说:“夫人重孝,待母亲至此,令人佩服。”
“可怜的母女二人,在严家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好在熬到头了。”
“这铺子什么时候开张,我定来捧场。”
“我也来。”
玉歆同周围人说了些话,还想去答谢知府,却不知道知府的车马何时驶走了。
她在人群里遥遥望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心想,这回真是赶巧了,严正康巧舌如簧,太会颠倒黑白,差点让他钻了空子,多亏了知府大人。
玉歆冲马车作揖行礼。
马车上,趴在窗口的小童瞧见这一幕,回头对知府道:“老爷!你都走这么远了,那夫人还给你行礼呢!”
知府笑了笑,道:“赤子之心,合该有所成,这夫人,日后定了不得。”
……
晚上回去,玉歆把这事儿同殷珏讲了,殷珏斜靠在塌上,懒洋洋地把玩一块美玉,身边一个铜制匣笼,放了不少名贵的玉器宝石。
殷珏道:“这回,你也不用担心铺子的名声有损了,名声一铺开,想必开业那天,会有很多人光临。”
“凤棠,”玉歆正色道,“知府大人是不是你请来的?”
殷珏看她一眼,道:“你与那知府有一面之缘,能看出来他性格如何,你觉得他是我能请得动的吗?”
玉歆沉默,她撅了噘嘴,道:“这也太巧了些。”
“你运气好罢了,”殷珏很快对手里的玉失去了兴趣,装进一旁的小盒子里,“知府极为疼爱他的女儿,每个月休沐都会去给她女儿买件首饰,定然会从那条路经过,让你碰见,是老天爷都在帮你。”
玉歆仍是不信:“你没有推波助澜?”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位官老爷清高得很,除开官商与官税二事,从不跟我们商人私下碰面,我想巴结都寻不到机会。”
玉歆“哦……”了一声,又想了一会儿也没个准确答案,就认了殷珏的说辞。
之后几天,她开始筹备铺子开张。
玉歆托牙行的人介绍了几个调香师傅,越是经验老道的就越是没法发挥她的香料,她们因循守旧,调香制香的思维早就被传统香料束缚死了。
她需要更浓烈,更大胆的人。
这次,牙行又带了几个调香师傅给玉歆相看,玉歆都不大满意,回去时正凝神想着对策,忽的被一道柔美的声音叫住。
“夫、夫人……!”
玉歆循声望去,见到了那日说要把铺子经营下去的江平怡。
“江姑娘,”玉歆意外道,“真巧。”
“嗯……”江平怡红着脸给玉歆行礼,“夫人,您还记得我。”
玉歆笑道:“记得的,你今日来……?”
她看向江平怡身后,站着个相貌普通,皮肤稍黑,身着短打的年轻男人,还有个头裹布巾,布衫长裙的中年女人。
“我想来招些伙计和调香的师傅,”江平怡道,“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在铺子里待了十余年的秦姑,这、这是……”轮到介绍年轻男人时,江平怡便支支吾吾,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模样。
年轻男人便作揖拜道:“给夫人问好,我叫何求,小时候与平怡是邻居,家中父母与江家叔婶交情匪浅,听闻江家遭逢大变,来帮助平怡渡过难关。”
“原来如此,”玉歆没多看年轻人,目光落在那很有经验的调香师傅身上,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问道,“秦姑经验老道,可否帮我试一下这味香?”
秦姑点头接过,嗅过之后蹙起眉头,道:“这香味古怪,气味浓烈,霸道得很,很难与其他味道相融。”
“难以入香?”玉歆问道。
“是。”秦姑颔首。
玉歆露出失望神色,将香包收起。
秦姑见状,宽慰道:“夫人,商邑多喜好用味道含蓄的香,前味柔和,后调绵长,许多制香者都想跳出这个樊笼,可都不见好。夫人不必苛求太过与众不同,反倒容易背道而驰。”
她说完,见玉歆沉默,忙道:“我唐突了,夫人见谅。”
“没事,”玉歆道,“我只是在想事情,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说得很有道理,商邑人的确喜好这类香料,想要轻易改变他们的用香习惯和喜好不是简单的事情。可是……”
她笑了起来,长睫弯敛,凤眸里有灼灼光华:“我不打算只赚些蝇头小利,我要的是富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