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三人正对簿公堂。
玉歆一路赶去公堂,刚迈进门,便听见女子决绝的声音响起。
“我与何公子清清白白,大人,民女自请验贞。”
玉歆惊愕地看着江平怡。
若放在从前,她绝不相信江平怡会说这种话,在这种时代,贞洁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女人的脸面,验贞足以成为江平怡一生的耻辱。
可这个姑娘一夜之间长大了,在碰见问题的时候不再哭哭啼啼,而是选择了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她看到玉歆的到来,目光直直地望进玉歆眼中,她是委屈而伤心的,但她却看着玉歆,道:“我在乎贞洁,但有人告诉我,有些东西比贞洁和颜面更重要。”
她转头看向公堂上的官吏,拜求道:“民女是清白的,请大人验贞。”
……
片刻过后,验贞结果出来,江平怡仍是处子之身。
玉歆看于宏的反应,这厮并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地说:“大人,这并不足以说明他们没有苟且。”
“嗯……”府衙上,府尹沉吟一声,问道,“可如今,你二方各执一词,又无其他人证物证,于生,你可还能呈得上其他证据?”
于宏摇了摇头,又道:“大人,我虽是江家赘婿,合该忍气吞声,可我也是七尺男儿,怎能装聋作哑,任他们通奸勾结。他何求胆敢如此,不过是看我与江姑娘还未正式完婚。”
他从垮包里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张,展开后递于头顶,道:“大人,我本惦念着婚期未至,江小姐又在服丧期间,一直没有提及我二人的婚事。但如今,婚期将至,我求大人促成此事,判我与江小姐早日完婚。”
衙役将信纸接过,转身递交给府尹。
府尹拆开看后,眉峰一紧,道:“江平怡,你来认一认,这是否是你爹娘留下来的书信?”
江平怡心里惴惴,跪着接过纸张,看到惨白纸面写着他爹的笔迹。
她认得,这是当年她爹捉婿时与于宏签下的书契,记得当时,她并不看好于宏,但他爹认为,于宏是个腼腆老实的书生,虽不是伟男儿,却能与她安稳一生,过着体己的小日子。
如今看来,画皮画骨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一字字扫过纸张,眼中反上泪光,忽然瞥见最后的一行文字,愣了一瞬,仔细读过之后,猛地抬头看向府尹:“大人!这确实是我爹的字迹,但最后这一句是于宏单独添上去的!”
玉歆闻言,皱紧眉头,她虽然没看到纸上的内容,但大概能猜测出来。
怕是于宏想要借此机会,早日和江平怡完婚,等婚事一成,江家财产归谁就说不准了。他能做出戕害岳父岳母的事情,也能要了江平怡的性命!
“大人!”在府尹开口之前,于宏朗声道,“请先生验过便知!”
府尹颔首,唤来德高望重的笔墨先生,他反复对照文字,最终抬头对府尹道:“大人,这两段文字确实出自一人之手,横撇竖捺,特征皆一致。”
“不……”江平怡颤声道,“先生!你再仔细看看!我爹写字,捺字带勾,横向轻挑,这是多年记账养成的习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