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秦观月认识,正是那日天子祭上的钟祭酒,而另一人则是个她从未见过的青年,远看不过十七八岁,身着一袭白底青纹罩衫,身无坠饰,唯腰间一块血玉佩颇为扎眼,即使见了楼冰河也没有自石凳上起身。
秦观月虽看不清对方容貌,但猜测应是国子监的学生,然而楼冰河的动作却显示出对方的身份不一般来。
“钟祭酒,文三公子。”
文三公子……
秦观月乍一听便觉得这名号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听过,正思索间,那边楼冰河已向二人说明了来意。
钟祭酒眯着眼睛看了来人半天,才扯着喉咙问,“你找谁?!今天不上课!”
楼冰河眼皮微跳,耐着心道,“在下来追查刺客。”
钟祭酒连连挥手,“今天不上课!”
“……”
楼冰河放弃与这位老人家交流,转而看向旁边的那位,“不知文三公子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路过?”
那白衣青年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书生似的脸庞来,瞧着无一处惊艳,却又无一处不妥,除了那一双眼睛,温润中透着深邃。
他闻言先是问了一句,“不知那人是何特征?”
楼冰河回道,“身着內侍服饰,身形修长,比我矮半个头,应是名男子,面蒙白绢,右肩有伤。”
“我自辰时入宫,进国子监,现下是巳时末近午时,我一直在此与钟先生对弈,只在一刻前见到三五个內侍宫女经此处往东而去,不曾见过将军所描述的那般人。”
这位文三公子又指着他们身后上课的文轩阁,“将军若心有疑惑,可前去一探。”
楼冰河看了眼钟祭酒,让人进文轩阁搜查,而自己则站在原地。
秦观月看着只觉得楼冰河确实谨慎,连调虎离山的可能都想到了,同时也说明他并不十分信任眼前这青年。
那叫文三的青年并不介意,自顾自地坐下继续着棋局,石桌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头顶便是一棵一人粗的茂盛槐树,这般景象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诗意盎然。
搜捕的人很快回来,表示一无所获。
楼冰河目光沉沉地将这处阁子扫视一遍,而后向二人告辞离开了。
秦观月待楼冰河走远才缓缓向那两人走过去。
她还未开口,方才那耳聋眼瞎的钟祭酒一眼便看到了她,笑得满脸堆褶子,“小白,来给我送五瓣糕啊?”
秦观月接道,“今天忘了,明天给你送来。”
“就知道骗老头子。”
钟祭酒嘀咕了声,拎着酒壶转身回文轩阁去了。
秦观月看着他离开,而后立刻转身绕到那棵大槐树后。
越闻天摇摇欲坠地倚在树上,脸色惨白,一只手捂着流血的肩膀,看到她的那一刻居然还弯了下嘴角,而后猛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