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潇羽!看到这个名字,黄柏既是心疼又是头疼。
“松音,你看无烟姐的绣工,啧啧啧……”
“嗯,柳夫人的手真是巧,这平江府内恐怕也难找出第二个人来能比得过她的!”
“这柳夫人就是勤快,还肯下苦功夫。前几年蜀中绣娘来到姑苏城,她便亲自跑去向她们拜师学艺。这蜀绣的工艺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啊,哪能那么容易学得会,可这柳夫人就硬是把它给学透了。真是不服不行,如今她这手艺,可堪比‘针神’啊。”
此说话者三人,摇着头啧啧赞叹不已的便是这祁门的二夫人师潇羽,此刻她正细细地欣赏着手中的那个绣花锦袋,立在她身畔的是她的陪嫁女使松音,说话间还给师潇羽递了一杯热茶过来。另一位话多的女使名叫丁香。
刻下,丁香正在收拾桌上的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脸上挂着和紫丁香一样温和而单纯的笑容。
丁香是祁家家生奴婢,黄柏特意拨来伺候师潇羽的,原本还有几名女使,但是师潇羽觉得丁香的名字意头好,“连理枝前同设誓,丁香树下共论心”,便只留用了丁香一人在侧。
丁香与松音年岁相仿,身形相似,连待师潇羽的心也是一般的亲厚一般的忠实,只是她和师潇羽相处时间短,师潇羽待她和松音总有几分亲疏之别。
此刻她插话进来,师潇羽倒也不以为忤,还颔首表示赞同。
“只是可惜了。”
师潇羽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她轻轻抚摸着锦袋上的和合二仙,呆呆地凝望着,思绪幽眇,回想起沈无烟低首凝眉、穿针绕线的专注之姿,不禁心口一酸。
听着她落寞的声音,松音和丁香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她们知道,师潇羽接下来又要提到某人了。
“这柳云辞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知道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无烟姐这般为他,他全然看不见,不知珍惜!”师潇羽恨恨地骂了起来,或许是适才制作锦袋有些费神,这才骂了几句,她就不再骂下去了。
她怅然若失地放下锦袋,无甚心绪地浅啜了一口茶:“深恩纵似丁香结,难展芭蕉一寸心。”
“哎呀,又是丁香惹夫人烦心了吗?”丁香皱着眉头,一脸惊愕地问道。
独坐愁城的师潇羽被丁香这一问给愣了一下,她抬眼瞥了丁香一眼,眉间的愁云随之舒展。
“怎会,我们的丁香可是一朵聪慧可人的解语花呢,怎会惹我烦心呢?”
丁香听了,顿时破颜一乐。
“你去把这几个锦袋带过去给杜衡吧。”师潇羽捧着手心温热的茶杯,向丁香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