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直至其进入内院,看到侧倒在地的师潇羽时,他再也无法保持那份雍容闲雅的姿态,连心中残存的那一点愠恼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师潇羽再度毒发晕倒,竟也不知是何时发作的,身旁无一人照拂,就任由其在这冰凉刺骨的地砖上静静地欹卧着,柔软的身子没有一丝热气。
祁穆飞大惊失色,将之紧紧搂在怀中,连声低唤,在这天明之前最冷的时刻,他妄想着单凭自己的一腔热血来温暖眼前这副冰凉的身躯。
抬头仰望,虔心祝祷,祈求上天保佑,祈盼祖宗显灵。
但这个瞬间,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似乎连列祖列宗都背弃了他。为了一个女人,他连祁家主人应有的冷静与威严都可以随意丢弃,怎么不叫高高在上的祖宗们寒心呢?
没有神灵可以求助,没有别人可以依赖,只有自己才能拯救。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抱起了没有知觉的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抱着身量纤纤的师潇羽,对于内力深厚的祁穆飞来说轻若鸿毛、毫不费力,但是这一路走回鸣萱堂,他脚步凌乱,一深一浅,失了章法,也失了理智。
风,凌乱了他的头发,也凌乱了他的心。
这是他的二夫人,这是他第一次将她揽在怀中,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彷徨不安,更有些自责与内疚。
也不知道是万幸呢还是不幸,那次,上天并没有就这么轻易地夺走她的性命,也许是他的祖宗们也动了恻隐之心吧,毕竟那是一条鲜活而宝贵的生命,命贵千金,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此刻,他无暇多想,也不容他多想,径直进入清徽堂中。
丁香和松音依如两年前那样跪在堂外的空地上,也许是害怕两年前的噩梦重演,二人的神情都显得很不安又很无措,见着祁穆飞进来,二人如见救星一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连行礼都忘了。
祁穆飞未瞧二人一眼,二话不说,就往祠堂内院走去。
师潇羽是妾室,是没有资格进入祁家祠堂的,所以她只能在祠堂内院的砖地上跪着。
新雪未消,正是冷的时候。她如何耐得住?不,她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