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潇羽失踪的消息,方才墨家的匪风和竹竿二人过来时,他就知道了。为这,他还猛灌了大半壶酒。
自从得知上次她与杏娘见面之后,吴希夷的心就一直悬着,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昨日师潇羽昏迷复醒,他的心才稍稍轻松一些,没想到今日又生出了这样的变故,他又是懊悔,又是焦急。
在杏娘他们回来之前,吴门江左分舵也已按照舵主的命令四处去寻找师潇羽的踪影。只是到目前还未得到任何消息。
柳云辞听吴希夷这般说,心下更是愀然,兀自默道:“师潇羽啊师潇羽,你看九叔如今都偏心外人喽!”
“九叔,那是墨家啊,我打小就不爱去。去一次就扒一层皮啊,头发白一片,人都老得快呢。”柳云辞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去,就像那老牛一样,非鞭子加身不肯挪步,“哪那么多话,快去!”吴希夷一声吆喝,他马上识相地抱头窜去,“好好好——我去,我去!”
可转出门没多久,他又旋踵回来,于门帘缝里探过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珠子来,一本正经地叮嘱道,“吴九叔,那酒酬的事,可就这么说定了啊!”没等吴希夷反应过来,他又一溜烟不见了。
是而,吴希夷领着杏娘带着小缃冒雪前往祁家。而邓林和柳云辞则气势汹汹地赶到了墨家。
二人不请自来,面容不善,开门的月魄自然也不给什么好脸色看。只是碍于柳云辞柳三爷的面子,留了几分客气,领着二人七拐八拐地绕到了翕和堂。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名叫玉蕊的女使,容貌端丽,笑颊嫣然,比之之前在祁门所见的竹茹,她的身上虽则少了一分灵动,少了一分俏丽,但多了一分雍容,多了一分沉静。
她伺候着二人用茶落座,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见柳云辞与她指手画脚地当空比划,邓林才知她那一双看似聪慧的耳朵是个摆设。
“可惜了,可惜了!”他忍不住在心底为她惋惜道,“生得如此俊俏,竟是个哑子!”或许是自己的同情心泛起,邓林不觉消了几分气焰。玉蕊不期然的莞尔一笑,更让他忘乎所以,顷刻间余怒尽消。
待至墨尘出现,邓林已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全然没了之前的盛气,倒变得客气了起来。这也少不得遭那柳云辞嗤之以鼻的冷眼蔑笑。
二人闲坐片刻后,墨尘才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似乎挺意外,也挺兴奋。和柳云辞不无亲热的寒暄叙礼一番后,才问二人来此所为何事。柳云辞默不作声,悄然退居邓林之后,欲以这置身事外的姿态与二人之是非保持距离。
墨尘从邓林东扯葫芦西扯瓢的口述中大概明白了二人的来意。
不出柳云辞所料,墨尘矢口否认暗器下毒的说法,也一口否决了银钗伤人的说法。这两种说法,无疑直接伤害了墨尘的尊严,让他十分震惊,也让他十分恼怒,差点没让人把邓林轰出门去。幸亏柳云辞出面打圆场,二人才不致闹到不可收场的局面。
后来邓林拿出银钗,墨尘一再端详,才不得已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不过他依然很震惊,也很恼怒,且震惊和恼怒的程度更甚于之前邓林对自己尊严的唐突。
此银钗为人动过手脚!什么人居然胆敢擅动墨家暗器?谁?谁!这不是**裸地向墨家挑衅么?不!这不是挑衅,这分明就是羞辱!墨尘恼羞成怒,大发雷霆,激动的情绪差点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