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品着柔软的酒,一边说着坚定的话,吴希夷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一下,与铁鹞子的某个动作有着惊人的相似。
亭外那犹似浓墨染就的黑夜,黑得似乎可以吞噬所有的光明,静得似乎可以销灭所有的声音。
密不透光的黑暗,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畏惧,再加上死一般的寂静,更让人不自觉地胆怯了起来。蓦地,耳后飘来一阵阴风,风声鹤唳,莫不心惊,更何况那个百步九折萦岩峦、枯松倒挂倚绝壁的漫漫回关之路了。
祁穆飞提壶在手,一言不发。
良久,他才道:“听说那位娘子的琴弹得不错。可惜人琴两亡。”
祁穆飞的叹惜声里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哀伤,只是那份哀伤略有些不真实,所以,吴希夷感到有些迷惘,他到底是在可惜那“人”,还是在可惜那“琴”?
他疑惑地抬头瞥了一眼祁穆飞,道:“昆莫的箫也不错。”说完,他更加迷惘了,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你听过他的箫声?”祁穆飞转过眼来问道。
“羽儿不是说龙吟凤鸣是最好的声音嘛,那自然是不错的。”吴希夷道。
“她的话,你也信?”
“你信她,为何我不能信?”
“我只相信她的耳朵,可不相信她的嘴巴。”
“哼——狡辩!”吴希夷虎着脸斥道。
闻着对方口中的甜味,吴希夷的心情也不觉好了许多。掇起酒杯,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两盘糕点,以前的他是那么的讨厌这种甜腻腻的糕点,可如今,不也接受了吗?
“九叔,这秦樵关里,要论交情,应该是另外一个人与你是最深的吧?”
“呵呵,一起喝过酒,那就是交情,不论深浅。”吴希夷的话语很平淡,似乎并不大愿意提及那人。
“他的箫声好像也很不错。”祁穆飞不敢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