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真的躲不过去了。
“我会死的。”安子归终于说话了,说了实话,“我不知道我被安排了什么样的死法,但是应该不会太好看。”
“我只是不想让你近距离地看到这些。”
她现在的愿望很朴素,就是希望能留个全尸。
“所以一直以来你要的都不是离婚,而是要我不再爱你?”贺瑫迅速得出结论。
安子归:“……”
她忘了他是学霸,很能举一反三。
“抱歉。”贺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做不到。”
半年的心如死灰,一整个星期的煎熬,因为安子归这句实话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她不是厌倦了婚姻,不是责怪他没有陪她,她只是不想让他直面悲剧。
“我们一个个来。”他有很多问题终于可以问出口,“你为什么会死?谁安排的?”
近乎荒谬的问题。
但是安子归却松了口气。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死,他没有问她会不会是因为精神障碍才会有这种消极思想。
他没有怀疑她现在确实正处在危险中。
那么她后面要说出口的话,听起来会比较不像疯子。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她问。
“我不信。”贺瑫摇头,不同于上次费景明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沉默应对,他这次很认真。
“我也不信。”安子归笑了笑,“但是一年多前,我睡觉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鬼压床的现象。”
“因为睡眠障碍?”贺瑫蹙眉。
相信科学的人对很多现象永远都有非常科学的解释。
“对,睡眠障碍。”安子归笑笑,“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们都是相信科学的人,身体出现问题第一个反应肯定是去医院。
“所以我开始去看医生,但是情况并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糟,鬼压床的场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什么样的场景?”贺瑫问。
“有个女人在哭。”安子归说这话的时候肩膀是僵着的,“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刚和人吵完架,没完没了地哭。”
贺瑫改成搂住她的肩。
“一直都是这个场景?”他问。
“对。”安子归点头。
一直都是,持续一年多。
一开始只是睡着了之后会出现,到最近已经发展到她闭上眼,耳边就能听见。
幻觉也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总觉得她在幻觉里过着别人的人生。
“那这个发卡?”贺瑫眉心紧锁。
持续一年多一模一样的鬼压床场景,这种经历对于其实胆子不大的安子归来说,太煎熬了。
“是那个哭泣的女人戴的。”安子归敛下眉眼,“她头上戴着这样的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