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等到睡觉也没有等到我想要的电话,自然,沈芳也没有来。
躺在床上,我自己安慰自己,你本来就没有什么资本去和那种人交朋友,别以为人家照顾你一些就想入非非了,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而这些一切,早晚会散场。想到这里,我爬起身,把本已铺在身下的那条电热毯又叠了回去,放进盒子里。看着那个盒子,我有一丝失落,有一丝厌恶,也或许,我只是在厌恶自己。跟从小到大没见过钱似的,瞧那上竿子的没出息劲儿,也不觉得丢人。
但是那晚,我睡觉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手机关上。
第二天,老板带来了一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女生,准确的说比我大一岁半。因为,我过完年就不能正常上班了,所以,老板就又请来一个新人。那个女孩是东北人也是学生,说话快而嘹亮,手脚利索,又带着一种北方人常见的那种活伐劲儿,用我妈的说法是,眼里有活儿。
老板亲自培训。她原来就在别的中药店干过,只是时间没我长。但是,看起来上手挺快的。我本不讨厌这个人,只是想起,若是她这样发展下去,有朝一日把我的位子顶了,那该怎么办?于是,有点暗暗跟她较劲。幸好,她的房屋合同还有大半年,所以不用搬到店里住。
就在我正跟她抢着在老板眼前表现自己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开了。老板皱皱眉头。我走到帘子后面的问诊室,一看号码,居然是隐藏。接通电话,里面一个声音流利的本地口音用英语问:我可以和明说话吗?我一听就知道是沈芳,就算我认不出你的声音,就冲着这边只要说英语的都管我叫翠花,我也知道是你。脑子随即热了一下,但是,非明知故问的端着架子回句英语“明正说着呢。”
电话里的人呵呵笑了一下,换成我的母语,“嗯,是我啊。”
“哦~~,不好意思,没听出来。”我装得特像。“没号码,我还以为是谁呢。”
“你现在有空吗?我能不能过来找你?”
我犹豫了一下,挺麻烦,老板在啊。于是,只好问,“你在哪儿啊?”
“呵呵,我正在车里呢,一会儿就到了。”
我心想,姐姐,您这也叫约一下?明明就是不请自来,然后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让我赶快出城九里匍匐跪迎嘛。